旁边几个男人已经追了上来,拎着铁锹按住何远,另外更多的人正搭着人梯往坡上爬着,每个人的眼中均是嗜血兴奋的光亮。 孟航如行尸走肉地站了起来,双目发沉地最后看了眼何远,拎起一边倒地的自行车飞奔了出去。 雨水混着泥水灌在鼻腔间,腥臭潮闷。何远闭着眼,终于松了口气。 他被三个人压得死死的,手里攥着一根细细的白绳,上面缀着颗玲珑的铃铛,硌得手心发疼。 这是他最后从孟航脚踝上拽下来的,惦记了很久的东西……本来想着逃出去再管他要的。 何远这样想着,眼角缓慢地流下一行泪来。 眼前漆黑的雨夜张牙舞爪地迎面扑上来,一如多年前的噩梦。 何远说的果然没错,他没跑两分钟,前面就出现了一条小柏油马路。 身后已经有人追了上来,急切粗鄙地喊着骂着。他心里想,幸好追来的不是狗。大雨,地湿又滑,土狗无处借力爬不上来。 孟航抬腿跨上自行车,眼眶通红咬紧牙关汹涌地淌着泪。 肩膀上被一根飞来的铁锹砸了下,很疼,但他却像是有些麻木了,仅仅踉跄了一下就直起了身。 后方养父在喊骂着,孟航面无表情地蹬着脚蹬骑得飞快。 雨声哗然,风声也呼啸。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咒骂声却越发污秽,孟航几乎可以想象地出他们跳着脚的愤怒。 前方在视线里一片开阔,有南来北往运货的大卡车路过,车灯明亮。 他闭上眼,仰头任雨水冲刷着泪水,终于嘶吼着哭喊出声。 安泽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停下来的了,最后的隐约印象是场务来按着他时心中惊恐绝望的挣扎。 等再回过神时,他已经躺在了酒店的大床上。 房间里的吊灯暗着,眼前只有几缕昏暗的台灯光线。脑子里昏昏沉沉地,呼吸都不通畅。 他茫然地抬起头,安淮正坐在一边,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眼泪不受控制,唰一下就滑了满脸,他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发疼:“……拍,完了吗?” 安淮嗯了一声,上前捋了下他的头发,掏出纸巾给他擦脸,低声说:“已经结束了,安泽。” 这个名字骤一入耳,他浑身僵了僵,仰头盯着安淮看了很久,最后轻轻地伸出手:“……抱抱。” 撕裂了太久的重逢,再结合时没有过多的前戏。安淮只匆匆拿手做了个润滑,套上套子按着他的肩膀压了下去。 进入的时候安泽闭着眼狠狠拧了下眉。 “还好吗?”安淮忍了忍,低头在他眉心亲了一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