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在等着犯人跑过去时,外头的马夫惊呼一声,再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帘子处有一只手伸过来,想要将帘子打开。 是那犯人! 念头划过脑海,江云亭心跳的很快,她手指轻颤,捏住身边的账本,对着门口的方向狠狠砸过去。 “滚出去!” 她呵斥着。 江云亭的声音因为害怕失了往日里的柔色,强撑的凶意无法吓退那犯人。 “哟,还是个小娘们啊。” 那犯人被砸的一懵,听到江云亭的声音后,语气都带上淫邪意味。 被调戏的江云亭咬着唇瓣,心思急转,绝对不能让这犯人上车来,否则她和仲夏恐有危险。 她干脆提起裙摆快走几步,对那伸进来一半的脑袋踹过去。 这一脚后,那人往外倒,而江云亭也双腿发软的跌坐在榻子上,浑身僵硬,心脏跳的激烈。 仲夏终于反应过来,拿着车内的矮凳,跑到门口等着,大有一副对方还敢来她就动手的架势。 “将人拿下!” 便在此时,一道低沉清寒的声音出现,江云亭听到拔刀的声音,看样子是官府来人了。 她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过于软绵,肌肤上贴了一层薄汗,莹白如雪的面上,残留着惧色,看着让人心疼极了。 “姑娘,大理寺办事,这犯人可曾冒犯姑娘?” 那道声音的主人来到车旁,之前砸出去的账本被对方捡起递过来。 江云亭能见到外头有一道影子,隔着些距离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没有。” “多谢公子。” 两句话后,江云亭不再说话,对方说出大理寺,不管是表明身份让她安心,还是警告,她都不在意。 萍水相逢,就此别过最好。 在江云亭的示意下,仲夏将账本拿回来。 “大人,犯人已经押送回去了。” 外头,沈遇听着属下的报告,目光落在车窗上,透过纱窗,能隐约见到里面一道曼妙的身影。 帘子撩动时,透出的清雅梨香飘过鼻尖,如梦似幻。 他的喉咙滚动一下,眼角下压,身上忽的带上一股不耐的厉色。 站在边上的扶桑打量自家主子的脸色,总觉得主子心情更差了,难不成是因为下人办事不力? “姑娘没事就好,走!” 沈遇不再多言,带人离开,余光撇着那马车,神色不明。 半个月前,他开始频繁做梦,且做的还是那等销魂春梦。 初时梦中那女子看不清面容,只能听到对方娇柔的嗓音,一声声唤着自己的名。 那含情的调子勾的自己把持不住,自是红浪翻滚,恩爱缠绵。 昨夜入梦,那女子的面容逐渐清晰,就差最后一窥。 今日骤然听到和梦中一模一样的娇音,沈遇面上不显,心里早就掀起滔天巨浪。 他这段时间的异常,是意外还是谁人刻意设计的。 回想那账本上看到的名字,沈遇冷声开口。 “去找人查查那四时令香铺背后的人。” 这家香铺,三个月前开张后,因为独特的调香手艺,和那镇店的四时香,可是在汴京打出了响头。 “是!” 扶桑应下,神色恭敬。 第2章 定国公府 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已停下,马蹄踩在青石板上,滴答作响,马车一路行到定国公府门口。 江云亭整理了一下衣服,扶着仲夏的手走下车。 “刚刚的事情,不可告诉姨母,以免惊扰府中的人。” 她轻声吩咐着仲夏。 头次来就遇到这事情,有心的心疼她,有意的说不得会觉得她是个灾星。 汴京人心复杂,她不得不多想。 她抬头看着门匾上的狂洒金字,定了定心。 她今年十四,只需要在这里依靠姨母,安分守己当一两年的表姑娘为自己的身份镀镀金就好。 届时,她也该嫁给慕子明,在这汴京中真正寻到自己的安身之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