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面进去。南区总共四个门,平时都关着,值班室配有保安。业主出入都用门禁卡,刷一下就行。这主要是为了防止身份不明的人进来,减少意外和盗窃之类的案发率。” 虎平涛把地图还给物管经理,认真地问:“今天这事儿是怎么吵起来的?” 不等他说话,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指着老太太,愤愤不平地说:“她不是我们小区的,却非得往这儿走。以前她就借着我们用电子钥匙开门的时候插空进来,我们想着她年纪大了,占点儿这种便宜不算什么事儿,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她变本加厉,把这儿当做专用通道。” 旁边,一个老头也点头附和:“她每天都往这儿走,而且每天都来得很早。大多数时候是五点,有时候甚至四点多就来了。你想想,那正是好睡的时候,她在外面一个劲儿的叫保安开门,谁会开给她啊!” 值班室的保安也站出来作证,很不高兴地说:“我们平时都是轮流值班,三班倒。这只要是人就得睡觉啊!小区里的业主都挺好的,体谅我们,晚上回来都是自己掏电子钥匙开门。遇到忘带门禁卡的,只要说明住在哪幢哪号,我们都会起来开门。毕竟拿这份工资吃这碗饭,就必须给大家服务到位。” 说着,保安指着老太太说:“可她倒好,每天早上四、五点钟就来拍大门。起初我们看她上了年纪,想着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反正就是开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可后来她变本加厉,使劲儿拍门不说,开门晚了就指着我们鼻子骂,那些话可难听了。” 虎平涛皱起眉头,打开笔录本,侧身看着站在旁边的老太太,依照惯例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兰英!”老太太火气很大,说话很冲,她怒视着保安,还恶狠狠瞪着物管经理,尖声叫道:“好好的路为什么要封起来?凭什么不让我从这儿走?” 物管经理怒怼:“说了多少次了,你不是这里的业主,你没在这儿买房子。” 陈兰英态度很强硬,也很蛮横:“土地是国家的,我有身份证,我是这个国家的公民,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对面的中年人实在听不下去,指着她张口怒道:“你每天早上不睡觉,可我们还要休息。这大铁门你用力拍拍拍的,声音那么大,你以为这是你自己家里啊?” 陈兰英毫不客气嚷嚷:“谁让你们把门关起来?还上了锁。门要开着我干嘛要拍?我又不是吃多了撑的!” 对面的老人用力跺着脚:“我住在旁边这栋楼,正对着门。你好死不死的,拍什么拍啊!我儿子晚上夜班,好不容易回来睡会儿,被你一拍就吵醒了。我儿媳妇带着孩子,才两岁,你这么闹腾娃娃被吵醒就一直哭,怎么哄都不行。你……你……作孽啊!” 陈兰英死猪不怕开水烫,尖刻的叫声压过全场:“我要去对面菜市场买菜,你们凭什么关着门不让我过去?” “反正我就是要从这儿走。你们不开门我就一直拍,以后还要用锤子砸!” 虎平涛注视着她,冷冷地说:“注意你的言辞,就你刚才这些话,就足以告你治安妨害的罪名。” 陈兰英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起来:“我什么没见过?告我?去啊!我从来都这么说话,也没见谁把我怎么样。” 孟辉举着执法记录仪在旁边拍摄,暗自摇摇头————陈兰英这明摆着是倚老卖老,处理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无赖型滚刀肉。 不能抓,也无法对她进行处罚。 毕竟这属于民事纠纷的范畴,没有对当事人造成具象化的伤害,也没有造成经济损失。 虎平涛低头在笔录本上飞快做着记录。 这案子不复杂,可处理起来很麻烦。 但不管怎么样,该走的程序必不可少。 他边记录边问陈兰英:“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小区的这条便道?既然是去对面的菜市场买菜,正和小区两边都可以绕过去啊!” 陈兰英虽然上了年纪,精力却很充沛。她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从两边走那就绕远了。以前这里是城中村,只要穿过巷子过去就行。后来开发商包了这块地,起初的时候把路修起来,虽说没铺上沥青,倒也勉强能走。可后来建起了围墙,还装上了大门,还搞了那个什么什么门禁卡……这算什么事儿啊?简直一独立王国。” “土地是国家的!是国家的!”她死死咬住这一点,冲着对面的小区业主怒声斥责,吐沫星子乱飞:“你们凭什么把路封起来不让走?有钱了不起啊?你们搞清楚,这里是中国,土地永远不可能私人买卖。就算你们在这儿买了房子,顶多只有七十年的使用权。” 听到这里,虎平涛忍不住“噗嗤”笑了。 之前他还觉得陈兰英蛮不讲理,现在忽然觉得这老太太挺有意思,对国家政策也颇为了解。 他合上笔录本,抬手制止对面愤愤不平正打算反驳的小区业主,转向气鼓鼓的陈兰英,放缓语气,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陈……您年纪大,我就叫您一声陈阿姨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