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良的所作所为在陆延的眼里,就是一场彻头彻尾发泄性欲的性虐。 怒火中烧,陆延一言不发径直上前,一拳打向了陆鹤良的脸。 陆鹤良没躲。 舔了舔腮肉,他低头喝了口茶,目光冷静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为什么这么激动?陆延,她凑上来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你教给她的。这样的恩惠,你有,我当然也要有。” 陆延还要再打,被陆鹤良抬手拦住。 “冷静一点,儿子。”陆鹤良冲着他摇了摇头。 陆延被这一声“儿子”唤回了理智。 父亲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他想,第一次叫他儿子,居然是他们因为一个女孩子产生了冲突。 他看向窗外,心里有点难受。 陆家身处机械的中心,这一片空域飞行器禁止飞行,窗外是云雾掩住的远处楼宇,尖尖的塔尖直耸云端,像地球蓬勃的汗毛。 科技的发展可以增量任何东西,高楼之高,疾速之疾,模拟出的质子原子快速膨胀行驶,在特定的环境可以被当作从朝歌时代飞跃而来,到建康再到北平,最后飞至到操纵人的手中。 那么命运呢?命运也可以被改变、被增殖么? 它好像和上面那些不是一个纬度的东西,凌驾于人类可涉及的纬度之上,是奥林匹斯诸神都无法撼动的力量。 陆鹤良在这个时候缓慢开口:“陆延,你还很年轻,没有办法像你一样对喜爱的人说‘爱’,确实是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如你的地方。 “如果个人的时间可以像机械一样折迭,我会让我所有通过岁月得到的东西,比如年龄,学历,地位,婚姻等等一切,都退回到和你的时间线一样,这样我们就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陆鹤良的声音低沉:“我会在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像你一样沉默又勇敢地追求她,而不是像现在,只能在道德越轨的边缘看着她,进一步,再退一步。” “燕茯苓最喜欢的是小鹿斑比里的桑普兔,你应该学习如何讨她欢心。陆延,有的事情做出来并不带有任何羞辱意味,只是调情而已。” 陆鹤良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放行李,我们确实应该各自思考一下和她的关系。” 陆延看到父亲向自己点点头示意,而后不容置喙地关上了门。 廊灯下父亲的发顶浮着一层金光,头发是浓密的黑色,眉眼看上去年轻得只有叁十出头。 陆延想到燕茯苓那会儿曾在小巷里和他碎碎念,说他的头发很好摸,而陆鹤良的头发看着软,摸上去却很硬,舔她胸的时候,头发蹭得她又痒又疼。 陆延记得自己那会儿愤怒而厌恶地捂住了她的嘴,让她不要和自己说这么淫秽的事情。燕茯苓下意识吐了吐舌头认错,却无意舔到他的掌心。 父亲来之前,他正用那只手不知餍足地自慰,嫉恨陆鹤良能做她的裙下之臣,自己却只能咬死暗恋的心事,在夜里自我厌弃。 陆延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他在上面看到父亲的影子,还有母亲的。 很久不见母亲了,他想。 至少在母亲那里,从母亲漠然的语气里,陆鹤良绝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大约是世界上有太多从一开始就不愉快的婚姻和家庭,所以陆延对此并没有觉得难以接受。 母亲对自己的下一段人生挑选得很用心,她来告诉自己她将要结婚的消息时,陆延看得出她的幸福,他感到如释重负,很懂事地收拾了东西来到父亲这里。 他对父亲原本尚抱有一点点的期待,父爱对他来说,已经缺席了十四年。 答应燕茯苓帮她追陆鹤良的时候,陆延那一瞬间心里是空的。 说实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动机。因为这一切都很荒谬,如果非要形容,可以用《围城》中的那句“孝子贤婿应有的承欢之志”,而在这里讽刺成为了写实,写实上再添原有的讽刺,于是显示出一种基于当前状况下的怪诞的合理。 他有那么几个瞬间是恨燕茯苓的,他想,这都是她害他的,可转念再看,又觉得错误全在自己,早知道如此,当初不喜欢她不就可以了吗?父亲和谁亲密,与他便全无关系。 可是喜不喜欢她,本也不是只由他说了算的。 陆延在这个夜晚头一次感受到命运的压力,仿佛置身于地球的北极点,不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向南,都要一头跌入命运的深渊。 —————————————— 陆鹤良:你应该学着讨她欢心,让她喜欢上你…… *?过了一段时间。 陆延:一起吧。 陆鹤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