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连人带轮椅地往厅外推去。 上首的殷湛约莫也能猜到族长是为什么晕。 他面不改色地打发了萧燕飞:“燕儿,你也跟过去看看,差爷这边有什么事问我就成了。” 顾非池收了刻刀,薄唇对着手中那块红玛瑙轻轻吹了一下,碎屑飞起。 他将那块红玛瑙捏在手心,修长的手指在玛瑙轻轻摩挲了两下,也跟着起了身。 两人并肩往厅外走去,两个衙差忙不迭地退到一旁,动作间难掩诚惶诚恐的意味,简直快要同手同脚了。 “顾世子慢走。”衙差们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礼,目送着顾非池这尊大佛走远,只觉得如释重负,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几分,又擦了擦冷汗。 “殷老爷子,劳烦您与我们说说来龙去脉吧。”虽然顾非池走了,可衙差也完全不敢放肆,轻声细语地跟着老爷子说话,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夕阳落下了一半,绚烂的晚霞如织似锦,染红了天边,也在屋顶的青瓦上渡上一层幽灿。 八月的晚夏,庭院里的蝉鸣声断断续续,发出最后的嘶鸣声。 躺在榻上的族长就是在这种“知了”的声响中,幽幽地醒了过来。 旁边有婆子道:“您要喝点水吗?” 族长虚弱地摇了摇头,在最初的混乱后,就渐渐地回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整个人显得颓丧了一些,嘴里喃喃地念着:“怎么会这样?” “族里的子弟以后还怎么科举啊!”他越说越是悲从心来。 这弑父之罪虽然不至于牵连九族,可族里的名声怕是全完了,还会连累三代不能科举。 萧燕飞走到了榻边,没什么诚意地安慰了几句:“族长,您别太难过了,就是三代出不了头,还有后面的小辈呢。” “这一代代下去,应该总能有出头之人。” “焕舅父这件事后,想来族中子弟也会引以为鉴,再不会有人干出这等十恶不赦之罪,以致连累族里了。” 她这字字句句看似在安慰族长,却又句句戳着族长的心肝。 “……”族长的脸色青中泛着紫,一双老眼都红了,瞧着浑浑噩噩,失魂落魄。 萧燕飞点到为止,甚至还贴心地给他掖了掖被角,道:“族长,您好生休息,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柳婆子,你在这里好生照料族长。” 从头到尾,萧燕飞都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柳婆子唯唯应诺,萧燕飞便从客院的厢房出去了,一眼看到顾非池闲适地倚在一棵梧桐树下,将手里的那块红玛瑙举起,对着夕阳方向细细地打量着。 萧燕飞眼睛一亮,步伐轻快地小跑了过去,从背后靠近他,一手搭在了他的肩头,笑道:“快,给我看看!” 他太高了,她踮起脚,还比他矮了一截,根本看不清他手里举的那块红玛瑙。 顾非池的身体有那么一瞬的绷紧,半垂的目光落在她自背后按在他肩头的那只小手上。 对着她隐隐发光的面庞时,眼神缱绻似水。 他放下了右手,送到她跟前,将手掌摊开,另一手很自然扶住她的纤腰,让她站好,几乎将她整个人笼在了他怀里。两人靠得很近,彼此的气息缠绕在一起。 鲜艳夺目的大红玛瑙静静地躺在他掌心,这块玛瑙被他雕琢成了一块玉佩,一对柔美的并蒂莲彼此挨着彼此,花朵半开半待,有种惹人遐思之美。 萧燕飞自他掌心捏起了这块红玛瑙玉佩,指腹擦过他掌心的肌肤,不同于她的手娇嫩得吹弹欲破,他的掌心略带薄茧有些粗糙,带着温暖的刺刺感。 明明是同一块玛瑙,在他手中时,显得柔美; 而抓在她指间,映着她白生生的指尖时,就莫名地生出几分艳丽来。 “喜欢吗?”他低声问。 萧燕飞抿唇不语,反而把那块红玛瑙玉佩又放回他手上:“给我戴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