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之下才知,原来这船贵女就是他们水师这次要护卫的对象,而那位楚娘子也是容林女学的学子。 他这才明白自己的小姨子居然手眼通天,有这等人脉手段! 她一介商户庶女,居然能跟未来的皇后——陶家贵女站在一处谈笑风生。 想到自己若是听了自家娘们和蠢岳父的话,贸贸然上去抓人,岂不是要惹得什么天大的麻烦? 这一路上,郑彪有心跟小姨子说句话,打声招呼,却苦于没有机会。 因为他们这些押船的护卫没有令牌,靠近不得那艘女眷方舟,只能呆在军船上。 好不容易等到了地方,楚琳琅又不知去了哪里。 郑大官人寻思着她应该是回楚家了,这才趁着换岗急急跑回来,免得自己那蠢婆娘跟着老丈人犯傻,白白得罪了她的庶妹。 结果一进门,看见楚金玉问他有没有抓到人。 郑大官人想起自己在京城找人,跑细了两条腿,又白忙乎了一场,还差点得罪人连累自己的仕途,登时生起无名火。 他在家是打惯了人的,如此心情不好,顺手便赏了楚金玉一记嘴巴,同时嘴里不干净地骂:“看你娘的看!破差事差点累死老子!” 楚金玉也没想到,这人居然站在她娘家的地界也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 心里存着的积怨顿时涌起,仗着在娘家,她不依不饶地跳起来去抓郑大官人的脸,嘴里哭喊着“为何进门就打人?我便不活,跟你拼了!” 郑彪也没想到被打服了的老婆会突然奋起反抗,登时被抓花了脸,疼得他伸腿要踹人。 结果大娘子奔过来护女儿,却被自己的二女婿踹了一记窝心脚,疼得她倒地哎呦呦地叫! 恰好赶上楚人凤带着两个狐朋狗友一身酒气归家,一看自己的母亲被踹,又是一声喝骂,操起门口的扁担过去打他二姐夫。 一时间,楚家的厅堂鸡飞狗跳,闹着要和离的哭喊声不断…… 楚淮胜也没想到,家里风云突变,只顷刻间就鸡飞狗跳,好好的一桌晚餐没吃几口,就被二女婿给掀翻了。 他也是气得跳脚开骂,头痛不已! 再说楚琳琅,带着母亲去医馆上了药,又让郎中给母亲诊了诊脉。 郎中说孙氏似乎饮食不善,气血亏损,而且她最近感染了风寒,总是郁气不散,略微咳嗽,需要好好服药将养。 等郎中开了药之后,楚琳琅不方便带母亲去女学贵女们落脚的行馆,便去了城中的一家客舍包了一间房。 孙氏满心担忧的都是女儿与楚淮胜交恶的事情,一时愁苦得不得了。 她一边轻声咳嗽,一边问琳琅要不要回去给楚淮胜认个错。 楚琳琅正在给娘亲的脖颈抹药,闻听这话,只是满不在乎道:“我又不靠他过活,他原不原谅我又如何?” 琳琅白皙的皮肤就是承袭自孙氏,可是现在孙芙雪白的后脖颈已经被烫得殷红一片。 琳琅心疼极了,她后悔了,方才在楚家怎么只飞过去一只鞋? 她应该将剩下的半盆汤都扣在楚淮胜的头上! 除了新烫的伤,在孙氏的右肩上还有个粗糙的烙印。 听娘亲说,这是她小时被拐子烙的。 那时拐来的孩子要分给几个人牙子,他们挑好人,就要用船运出去,买家为了避免混淆,事先用这小烙铁往选好的孩子肩头烙,加以区分。 有的一道,有的两道,就好像给羊圈里的牲畜打印子一样。 娘亲生得美,所以她是被花船的老鸨挑去的,受的烙铁印记也比别人的轻些,但到底是耻辱的烙印,在肩头消散不去。 而现在,旧痕未去,又添新伤,娘亲的肩头脖颈又多了许多烫伤血泡。 琳琅以前收到娘亲的信,总是报喜不报忧,可是现在无论她说什么楚家还好,琳琅也绝对不会信了。 那一家子人,大娘子善妒,精于算计,楚淮胜又为人市侩薄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