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一把抓过手,将这枚枫叶郑重其事地放在贺攸宁手心。 “既是赔礼,公主收下便是,外物终究是外物, 贺攸宁没再推辞,将其珍重放入怀中。 一月过后,贺攸宁终于能暂时离开鸣山书院回宫休息三日。 一放课都顾不得与同窗寒暄,急急忙忙便往住处赶,一进院子,竟见大皇子在此等候,贺攸宁又惊又喜,恨不得一蹦三尺高,登时便像个小炮仗似的冲进大皇子怀里。 “皇兄!皇兄!好皇兄,你怎么来接我啦!”贺攸宁一月没见他,实在想念得紧。 “既是阿宁的好皇兄,怎能不来接我们阿宁。” 大皇子将贺攸宁抱起,又细细询问她在鸣山书院的情况。 贺攸宁自是捡些大皇子爱听的说,什么功课总被先生夸赞,明晖堂上下无人不喜欢她,把自己的学堂生涯说得绘声绘色。 恨不得手脚都用来比划,一时不记得手里还拿着书本,夹在其中的枫叶从书本中脱落,缓缓飘落在地,瞬间吸引了大皇子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春日里怎会出现秋日的枫叶? 见枫叶掉落在地,贺攸宁立马脱离大皇子怀抱,就要去捡。 大皇子还是头一回遭到冷落,说起话来泛酸:“什么枫叶竟比我都重要。” 贺攸宁捡起枫叶,小心翼翼将上面不小心沾染的灰尘吹落,翻来覆去察看一番,并没发现破损才放下心来。 “这枫叶是一位友人所赠,倒不是枫叶有多么珍贵,只是这寄托着他对家乡的思念,涵义深重,待寻到时机,我是要还给他的,可不能弄坏了。” 友人?这称呼倒让大皇子有些好奇,贺攸宁看着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可实际上却不好接近,在她心里,下意识将人划在不同的区域,一认定便很难改变。 大皇子还头一回见她这么快就接受一个人成为朋友,不由对这位友人起了探究之心。 “是哪家的小姐?还是……公子?” “哪家的也不是,他是个商户之子。”说完又警惕地瞧着大皇子,“皇兄不会因他是商户之子就不许我与他来往吧?” 对这人的身份大皇子确实意外,却没有干预贺攸宁交友的意思,“在阿宁心中皇兄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父皇如今抬了商户地位,你与他们来往倒也没什么。” 只是听到是男子,终究是不放心,追问道:“就算是商户之子,那也是有名有姓,不知皇兄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见这位阿宁新交的小友一面。” 贺攸宁不置可否,“他如今大概与同窗一道出门去了,他叫温应淮,等下次有机会再引见与皇兄。” “他叫什么?” 贺攸宁此时拿着手帕仔细擦拭枫叶,没察觉大皇子语气的变化,低头应道:“温应淮。” 过了好久,才听大皇子幽幽说道:“温应淮不是死了吗?” 贺攸宁顿时毛骨悚然,猛地抬头看向大皇子,却见大皇子双目无神,机械般抬起左手,“阿宁你看那,起火了,温应淮死在大火里,景明、云之都死了。” 贺攸宁顺着大皇子指的方向看去,整片天被火光照亮,呼救声从远处传来,仔细一听,竟是自己的声音。 贺攸宁像是被人扼住喉咙,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回头望向大皇子,右边袖子空空。 这不是幼时的大皇子,贺攸宁像是回到十岁那年的鸣山书院,烈火蔓延,眼睁睁看着火光冲天肆无忌惮伸张着爪牙,她站在火光外无能为力。 恨不得此刻身在火场的是自己,像是魔怔般一步一步缓缓走进熊熊的烈火中,彻底被吞噬。 贺攸宁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全身滚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