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收,岂不是落人口舌,要说咱林家不够仁善。” 盛安重德,林家在上京是有头脸的世家大族,自然要考虑名声,哪怕林顾两家亲源再远,眼下也得将这孩子给收了。 “那顾表兄为何非要来林家?”年幼的林温温想不到那么多,单纯地问道。 冯氏却是听过见过的,她不由冷哼道:“他顾家顶破天就出了一个顾游,还只是个区区的县令,旁的亲戚又能有多大出息,可咱林家却不一样……” 林家是百年旺族,家主又是先帝当年亲封的恩国公,哪怕顾诚因在林府不受待见,也比缩在那小县城里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怪不得娘亲要数落她,心思不纯的人,的确是该远离的。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林温温都没有再与顾诚因见过面,直到除夕这日,她才再次见到顾诚因。 戌时之后,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林温温裹得严严实实,来到世安院给祖父祖母请安,那时的她也还是人人口中娇俏可人的小丫头,一晚上那粉嫩的脸蛋不知被几个长辈捏了多少次。 堂间大人们在玩叶子戏,小孩们四处跑闹,眼看已到亥时,林温温开始犯困,她来到一处偏房躲清静。 门一推开,便看到了角落里的顾诚因。 他坐在一把松木椅上,正在望着地板出神,听到推门声,眼皮极为缓慢地抬了起来。 他眼神无光,神情漠然,与她只是对视了一瞬,便又将目光缓缓沉下。 林温温愣在原地,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顾诚因,更加没有想到顾诚因可以瘦到这个地步,仿佛一出门便会被外面的寒风给吹跑了。 屋外语笑喧阗,屋内寂若无人。 半晌后,小女娘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走到少年面前,将那暖烘烘的白铜梨花手炉,捧到他的面前。 他没有接,甚至连头都未曾抬一下,只是闷沉沉地道了一声,“不必。” 李嬷嬷寻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像是见到鬼一样,不由分说便将林温温拽了出去。 “小娘子可知入冬那次,老夫人头疾发作的事?”李嬷嬷将她拉去好远,才停下来与她道。 林温温知道,那次祖母头疾难忍,唤了好些医士来府中,听闻连术士也请了过来,好在不过一月便有所缓解。 李嬷嬷四处瞅瞅,低道:“便是那术士说,府中有人命格过硬,带了邪气进来,给老夫人的床头挂了把桃木麒麟剑,老夫人的头疾才慢慢好了……” 据说术士当日并未指明那带着邪气的人是谁,可私底下人人都道,那命煞之人正是这顾诚因。 林家许久都未新添人口,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林温温最怕鬼神之说,她当即便吓得缩在李嬷嬷身边,头也不敢回,对顾诚因的那些同情与好奇,也被吓得荡然无存。 好在顾诚因从不生事,平日里去官学只择林府偏门出入,逢年过节也不会去凑热闹,所以林温温几乎不用刻意避他,两人也很少会碰面。 久而久之,顾诚因便慢慢从她的记忆中淡去,以至于方才第一眼看到他时,她甚至有些没认出来。 卢芸何尝不是如此,她从前也只是听过顾诚因的事,却没怎么见过他,今日看到身后之人脸生,便细问了一下,得知身份后,这才闹出动静。 “你还站在这儿干嘛,还不离我远点!” 卢芸卢芸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洁之物,语气尽是嫌弃,顾诚因神情始终不变,漠然到好像完全听不出卢芸的敌意,还极为配合地朝后退开。 他身侧的小厮倒是个面皮薄的,此时脸已涨得通红,弓着腰背来到卢芸面前,将那矮案几一直朝后拉,直到拉到五米开外的地方,这才停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