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套个顶针,手一戳,针线就过去了,江心上手试一试,弄半天都没成功穿成一次,最后只好承认自己手笨,郑婶子哈哈笑:“你们年轻媳妇手劲儿小,不如我这老人家的。” “婶子,一双鞋我给您一块钱,您帮我们家四口人都做一双,布头我这里有,您看成吗?”江心决定还是别去挑战这件事了,她看郑婶子那穿针引线的模样,没个几十年的功夫都练不下来。 “说给钱就见外了,你要就把布头拿来,我闲着就你们做。”不过就是纳布鞋,坐着聊会儿天,几天就做好了,江心和她讲金讲钱,她得翻脸,这就是这辈人的人情。 江心翻了一些霍一忠破烂的裤子衣服出来,让郑婶子挑着用,若她是不收钱,就决定买两顿肉给他们家。 过了一阵,外头有人喊:“江嫂子,在家吗?江嫂子?” 江心打开门,见是今早的技术兵,带着两个人搬了些木板和小零件进来。 “江嫂子,这是厨房门的用料,窗户的得明天才能到,明早我们十点左右过来给您一起装好。”技术兵搬东西走得一头汗,放下东西,用井水洗个手,和她说进度。 江心给他们几个倒了水,道了谢,送他们出去了。 又过一阵,苗嫂子来了,她没喊人,也没敲门,就带着锄头和几包菜种子,见郑婶子带着两个孙女都在,似乎有些难为情,叫了人,郑婶子不冷不淡地应了。 进门就是客,何况苗嫂子又没得罪她,江心把人迎进来,给她倒了杯水:“嫂子,拿着锄头是要去哪儿啊?这太阳也太大了,歇会儿,别中暑了,傍晚再去吧。” “我就是看你这院子这么多天都没恳,今天闲着,想问问你要不要浇浇水,我正好闲着,帮你锄一锄,种点菜。”苗嫂子还是第一回 见面时,那副热情爱劳作的样子,江心却不敢受她的好意。 “嫂子客气了,我还没想好种什么呢。您这是什么菜种?”江心把她的锄头放在一旁,引她进来坐下,“何况现在太阳大,也不是锄地的时候。” “这包是豇豆,这包是白菜,这包是指天椒,原来一个爱吃辣的嫂子给的。”苗嫂子对这些菜种如数家珍,“都好种得很,把它们扔地里,早晚浇水,很快就长出苗来了。” 苗嫂子这回有些拘谨了,其实她根本没做错事,人一闲,脑子里翻来覆去就那么点事儿,想的就多就容易钻牛角尖,心理负担实在太重,江心一时也有些拘住了,竟不知道要和她怎么往下呱啦。 还是郑婶子出马才打破尴尬:“要我说,你就该把你家那个瓜藤掐几根过来给小江,手把手教她怎么种怎么搭篱笆,她一个城里来的女娃子,哪里晓得种地的事。” 苗嫂子立即点头:“婶子说得对。” 她其实是有心和江心结交的,一来是江心和她住得近,二来是江心不笑话她的口音,对她一直很亲和。 江心马上承认:“这个事情还是等霍一忠回来再说,我是真的不会种菜。”别祸害种子了。 三人总算又恢复了一些热络。 没多久,江心又接待了另外一拨人,炊事班的两个胖墩墩小厨师,这身形这面光,在七零年代难得用“满脸横肉”和“满脸油光”来形容,说他们不是厨师都难以相信。 身形胖的那个把身上背着的大袋子放在屋门口:“是江嫂子吧?霍营长让我们买的东西都齐全了,您点点数。” 脸上泛油光的那个则是放下两个新锅,从兜里拿出霍一忠给的单子,递给江心:“江嫂子您看看,这是霍营长给的采购单子,价格和票数都写在上面了。” 江心迅速扫了一眼,快速算了一下:“他给的钱不够是吗?” “对,差两块八毛钱。”油光厨师说,“嫂子真厉害,看一眼就知道了。” 江心笑笑,两位数的加减都算不清楚,她可就白活了:“票还差吗?” “原本还差三张,但我们那个销售员熟,他就给免了。”身形胖的厨师说,笑得特别可亲,是个可爱的胖墩子。 “你们等会儿,我去给你们拿钱。”江心拿着单子往回走,然后又回头,“进来喝杯水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