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郭锡枰执拗,说什么都要背,他比谁都重视这场婚礼,那是他拿命求来的。 孙苏祺拧不过,“你要不舒服,就把我放下来听见没。” 郭锡枰哪里肯听,咬着牙晃晃悠悠把人背起。 侯琢和康子当起左右护法,准备危机时刻,搭把手。 下楼时,殷天听见郭大爷悄悄对孙苏祺耳语,“我背着你们母女俩,安心,也开心。”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女孩,就女孩,我想要小公主,跟你一样。” 孙苏祺妆都哭花了,又想起自己在手术室外的万念俱灰,“真好,你还能背我。” 郭锡枰把她往上扽了扽,“背,背一辈子。” 就这话,严丝合缝地戳在了殷天的心房,值了! 出事后,她两只胳膊一个多月都提不起重物,甚至写不了字,红花油抹了一瓶又一瓶,韧带严重拉伤,可值了,真的值了,太值! 从楼下到小区门口,要穿行数栋高楼,是段长路。 郭锡枰到最后有些力不从心,孙苏祺拼命拍他,让他把自己放下来,郭锡枰冷汗茬茬冒,就是充耳不闻,契而不舍。 这把居委会戴袖章的老大爷给看傻了,头次见新郎一脸狰狞,咬牙切齿,新娘满脸勉强,“嗷嗷”大哭。 这,这是接亲还是抢亲! 终于上了车,郭锡枰缓了良久,喘着粗气,“别气,别哭,到礼堂给你惊喜,那时候你再哭。” 孙苏祺扒着他衣服,要看伤口。 伴娘跟车,殷天一脚踏进副驾就看见那皱巴巴的衬衫,显然误会了,“忍忍啊,克制点,没多长时间,回来再扒嘛。” 云顶是淮江市的超五星酒店,坐落在云雾盘绕的崇明山间。 大婚现场是郭锡枰设计布置的,孙苏祺没见过。 孙苏祺的婚纱是自己挑选的,郭锡枰亦没见过。 当她捧着白蔷薇,穿着老式缎面的复古小拖尾缓缓步入现场时,被万木吐翠,枝叶婆娑的茂密丛林震撼了。 春树暮云,那是她最喜爱的郁郁葱葱。 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 金色的铁艺搭起小路和云台,烛火漫漫,触目皆是灿若繁星的春花缀着枝蔓从高处垂落,悠悠荡荡。 孙苏祺像个闯入秘境的仙子,泪眼婆娑,在云屯雾集中款款而来。 郭锡枰同样热泪夺眶,她太美了,婀娜娉婷,复古的裁剪托得她出尘不染,他欢喜得真诚且笨拙,讷讷笑起来。 邢局致辞。 姚局致辞。 七中队的破案率被高调赞扬,几乎成了场工作总结大会。 好在接捧花环节拉回了载歌载舞的氛围,老莫张牙舞爪,“我我,给我,我,我需要,殷天有了她不用,往我这扔,右边,右边!” 孙苏祺背对着她倆抛扔时,老莫几乎是生扑过去。 可上天有偏颇,殷天傻站着,那白色蔷薇像有眼睛,大咧咧往她怀里落。 米和坐在张乙安身侧,笑得得意洋洋,老殷冲他吹胡子瞪眼,也抹不去他的欢天喜地。 或许是有感于两人的挚爱婚礼。 米和凌晨2点半,再接再励翻了42号墙头,他多次摸索,多次实践,身手已驾轻就熟,猴一样往上攀。 殷天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窗口,一把拽住他,“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 米和把长羽绒一脱,赤|身白条,泥鳅一样往被窝里钻,“冻死我了。” 殷天也缩进去,“我今儿好不好看?” 米和捏她鼻子,“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骂人的时候最好看!”他笑起来,“真的,你都不知道,那天他俩看你的眼神,跟看菩萨一样。” 米和摩挲着殷天的脊骨,痒得她咯咯叫,“我很认真的在考虑一个事情。” “什么事,”殷天双脚冰冷,她膝盖贴身,把脚丫往米和肚子上蹬,冻得他呲牙咧嘴。 “我们好像还没有口头确定男女朋友。” “啊,”殷天往前一拱,“都这样了还不是啊?都丈夫了。” “那是演戏,不算,我要口头申明。”米和一本正经。 “好好好,口头申明,怎么说,你是我男朋友。” “谁,谁是你男朋友?” “米和是我男朋友。” “小天是我女朋友,”米和闷闷地甩头,蹭着她脖颈,笑得花枝乱颤。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