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吃着奶油烤杂拌,“他年纪轻,99年也就是个孩子,可能是父辈跟这个案子有瓜葛。” “他查过我,知道爸心思重还让他去拿东西,材料放的位置也很明显,但又裹了层英文,看上去没那么刻意。但毋庸置疑,他是故意让我们看到的,也猜测我们会有这样一场谈话,甚至这个餐厅,都有可能已经被人盯梢。” 阿成在不远处摸了摸鼻子,大快朵颐地吃着脆皮猪肘。 “我们怎么判定他是恶意还是善意?如果他对天儿下手怎么办?”张乙安惶惶不安。 “怕什么?俩警察一法医还怕摁不住他?” “那么多年,投入上百警力,我看你们也没摁住41号的凶手。上嘴皮挨天,下嘴皮贴地,还是那么大的口。” 张乙安在桌下踢了脚殷天,殷天兀的闭嘴,偷瞄了眼老殷。 老殷对她的奚落早已处之绰然,摆了摆手,“我现在觉得,他查你,因为你是个很好的切入口,年纪差不多,有共同语言,思维也相仿,敏感,聪明,他是专门负责刑辩的律师,磨练出了一套自己的善恶准则,还别说,你俩真挺像。” 殷天嫌弃撇嘴,闷头吃瓦罐牛肉。 突然想到了什么,蹙眉放下叉子,“一个人在最脆弱时的呓语常常归于本能,我在灼烧止血的时候,他人已经迷糊了,可还是让我别怕。就好像知道我当初是一个人面对着死亡,他心疼那个时候的我。” “你知道人体最软的地方吗?”张乙指着耳朵,“是耳骨,女人也是,听情话的时候最动容,他在从最柔软的地方下刀。” 殷天寂了片刻,眨巴眼睛,起了玩心,“一会我起身,小妈你负责东边,爸你看西边。” 在老殷的颔首下,殷天猛地起身离座。 老殷秃鹫般的目光跟阿成撞了个正着,阿成一怔,忙低头喝汤。 “露尾巴了。”老殷兴致勃勃地举起黄油鸡腿,觉得这顿饭吃得太值! 殷天结账回来后,演出已经开始,俄国演员唱着苏联老歌在餐厅中穿行表演。 餐厅喧嚣热烈,都是耳熟能详的老歌,食客们亢奋地抚掌跟唱。 掌声重重叠叠满地滚,转着圈儿的轰向屋顶。 殷天目光悠远,越过老殷,越过手风琴乐手,越过舞蹈,越过阿成…… 她在放空斟酌。 明艳的莫斯科少女在餐桌间旋转,红色刺绣的长裙随着舞者的旋转所延展。 她越转越快,像一块油红的的画布,一顶油红的伞。 “咚”一声巨响,老旧的俄式座钟发出厚重的报时声。 殷天将叉子狠狠戳进瓦罐里的牛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会会他。” 殷天吃猛了,还撑。 目送老殷和张乙安坐上的士离开后,她遛弯回的分局。 路过小卖部买了瓶酸梅汤,又加了根烟,可算压下了肉的肥腻。 刚步入行政区域,一大纸箱直接怼进她怀里,胃部被狠狠一碾压,差点呕出来。 顾大姐眉开眼笑,“上去吧,去你心心念念的岗位发光发热,我们这儿老气横秋,土都埋半截了。” 殷天还恶心着,脑子也尽想着对策。顾大姐嘴又快,冲锋枪似的,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见。 顾大姐看她傻站着懵懵然,把调令往纸箱上一拍,“可喜可贺,可不用跟我们这些半死不活的在这瞎耗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