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应春和认为这不是北京的错,或者说,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也许当年就算没有任惟家里的事,应春和早晚还是会离开北京,漫长的通勤时间,日渐上涨的物价和在柴米油盐的夹缝里残喘的梦想都足以劝退他。 毕业的时候,应春和并没有跟同学一样去找工作,将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了即将到来的画展上,寄希望于未来他会在画坛有一席之地,不用为了温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成功需要天赋、努力和运气,而应春和天赋不高,运气不好,全凭一腔热血在努力坚持。 现实就是连应春和最期待的那个画展,也是因为任惟悄悄承担了大部分的资金,还拜托许连丰不要告诉应春和,而应春和在最后去结算赔款时才知道了一切。 从北京回到离岛那日,应春和抱着画,意识到自己已然一无所有,爱情与梦想一同丧失。茫茫海面一望无际,他看不到半点希望。 任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手掌贴着应春和的手背,交叠在一起,看着眼前的海面,缓缓道:“应春和,或许在你看来你的人生不够明亮,可是你知道吗,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梦想可言。” 他指了指自己,对应春和笑着说:“拿我自己打比方,我已经想不起来我有过什么梦想。或许这东西在我小的时候真的存在过,但是现在的我根本想不起来了。上次看到这个词是什么时候,让我想想,应该是看电视的时候?” 电视里的广告倒是出现过“梦想”这个词,长大了梦想当宇航员,梦想当运动员,梦想当科学家。 可是这世上又是谁真的当了宇航员,真的当了科学家?能够实现儿时梦想的人注定是少数,绝大多数的人都在生活中渐渐遗忘自己的梦想。 做梦的权利每个人都有,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实现梦想的勇气。 “应春和,我们生活在一个以唯利是图为生存模式的世界中。在这里,梦想是最容易放弃,也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了。”任惟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应春和的眼睛,琥珀般的瞳孔像一颗不知自身美味的蜜糖。 “你放弃过吗?”应春和不免生出好奇。 “如果你是指那些被我父母阻止的爱好,我想我有过,很多次。”任惟看起来毫不在乎似的耸耸肩,“他们平常不太管我,就像种花种草一样,种下去,而后任由它生长。但是每每在察觉到花草快要长出他们限定的范围,就会一剪刀下来,咔擦一下把那点新生的枝桠剪断。” 说这话的时候,任惟不觉得自己可怜,像他这等生活环境的人都是这般过来的,家里给他提供足够好的物质条件,那么他也必须为此牺牲掉一部分东西来作为交换的代价,被控制,被规训,而后走上既定的道路。 “所以你很了不起,应春和。”任惟吻了吻应春和的鼻尖,想要告诉这个不知自身优秀的人他到底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不知道为何,应春和听了却情绪依旧不高,甚至仰了仰头,咬了任惟一口,在下颌上。 任惟吃痛,稍稍退开,面上装出半真半假的难过,很是受伤一样,“应春和,你怎么咬我?” “想咬就咬了。”应春和笑得很得意。 见应春和笑了,任惟连那点装出来的受伤也不再装了,唇角轻轻弯了弯。 胡远经验丰富,游艇开得很快很稳,将两人安安全全地送到了汕头,而宠物医院派来的车就在那等着。 应春和抱起奥利奥,跟任惟同胡远告别,再一起上了去宠物医院的车。 虽然何医生摸了摸奥利奥的骨头,说是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应春和出于担心,还是让医院给奥利奥拍了片,将所有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 检查结果倒是都无异样,腿上的伤也确实是皮外伤。医生给奥利奥上了次药,叮嘱之后再过来换两次药便好。 可是应春和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奥利奥,内心有几分不安,“既然都不严重,那它为什么还一直昏迷着?” 医生对此也有些疑惑,只好道:“那先把它放在这观察一晚上,你们明天再来接它,你看可以吗?” 应春和接受了这个方案,跟着任惟一起去缴了费用。 从宠物医院出来后,应春和的神情还是凝重的,任惟不由得失笑,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好了,应春和,别这么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医生不是都说了奥利奥没什么事吗?我们明天就能来接它回家了。” 应春和点点头,面色总算稍霁,与任惟一起去了附近的餐厅吃了晚餐,再去了酒店。 折腾一天也累了,应春和一到酒店就扑倒在床,俨然一副累坏的样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