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细微的麻木感。 应春和皱着眉锤了捶腿,从床上下去,走到那幅画前,手指捏住了防尘布的一角,似乎是想要掀开。 敲门声突然在这时响起,他的手受惊一样松开布条,收回来。 “应春和,晚饭好了。”是任惟来叫他出去吃晚饭。 应春和像是突然回魂般的猛然后退几步,麻木的小腿撞上床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那被防尘布盖住的画框,疑心画里的人隔着一层布正盯着自己看。 他想要逃离,跑去拉开房门,头也没抬就往外走。 门外站着的人被他吓了一跳,而后将他接了个满怀。 应春和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凉意,身体也在不易察觉地发着抖,看起来像是受了惊。 任惟手足无措,轻轻拍他的后背,柔声询问:“怎么了,应春和?” 这声音让应春和一下子从被魇住的状态中扯了出来,从云端落回了地面。 他埋在任惟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见他身上沾染到的一丝油烟味,不呛鼻,反而让他觉得安心。 “任惟,你身上有股油烟味。”应春和的声音闷闷的。 任惟窘迫地顿住了手,“很难闻吗?我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不用,不难闻。”应春和想抬起头,告诉任惟这种味道其实让他变得很有人间烟火气。 可他抬头的一瞬,恰逢任惟低头。 他眼睁睁地瞧见任惟的唇擦过自己的发丝,似是一个落在他发上的、若有似无的吻。 [应春和的日记] 2016年3月2日 今天去商店买水的时候,任惟正好在我身边。他注意到我喝完水之后,会把瓶身的包装纸从中间撕开一个三角形的缺口,就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告诉他这是我的一个习惯,这个习惯最早要追溯到我的小学。 小学二年级,我的学校有了饮水机,老师让班上每个人来上学的时候,要记得戴一个自己喝水的水杯。 那天之后,我大部分的同学都让家长给自己特意买了一个新水杯,花花绿绿地摆满了饮水机的周边。水杯都是从岛上唯一的超市买的,款式大差不差,放在一起拿的时候难免会弄混,所以老师建议每个人都用油性笔在瓶身上做个小记号。 我那时候家里穷,为了减少家里的开销,只从家里随便找了个矿泉水瓶带过去。 所有人都在认真做标记的时候,我也将那个矿泉水瓶的包装纸稍微撕开了一个缺口,当作是我给它做的小标记。 经年之后,我已经有能力买自己的水杯,但这样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成为略有缺憾的童年留给我的烙印。 任惟听完之后,很久都没说话。 我那会儿心里很忐忑,尽管我始终无意隐瞒自己家境贫寒,但如果真的被任惟看不起,我想我还是会有点伤心。 好在任惟没有,他只是学着我的动作,将瓶子撕开了一个同样的三角形缺口。 他告诉我,从今往后,我都不再是一个人。 第18章 “你怎么哪哪都这么小” “真的不用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吗?”任惟无所察觉地问应春和,明显很紧张,忧心自己身上的气味会让应春和不舒服。 应春和从任惟的怀里抽离出来,与他隔开一段距离:“真的不用。” 但一直到二人走至餐桌前,任惟的神情都没有轻松下来。 应春和无奈了,拉开座椅坐下:“我只是说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又没说难闻,你干嘛这副表情?” 其实是任惟在应春和的这句话里突然意识到,他在来离岛之后的这些日子里一直有些不修边幅。当然,这是同在北京、在纽约时的他相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