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在介意这个,莫迟几欲失笑,却在杜昙昼认真的眼神中止住了笑意。 他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没有,我没有很担心。” “为什么?” 莫迟:“你说过不会死在我前面的,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你不会食言。”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个随意编来哄他借口,但杜昙昼明白,莫迟是发自内心地相信他曾许下的诺言。 他坚定地认为杜昙昼不会言而无信,即使是在御医都说杜昙昼救不回来了的时候,他也只是带着浑身未愈的伤,把他认为最厉害的大夫找来,最后救活了杜昙昼的命。 杜昙昼松开了手,莫迟疑惑地看向他。 “不是说伤口疼么?”杜昙昼说:“那就去歇一会儿吧。” 莫迟如蒙大赦。 院外,杜琢的说话声已近在咫尺:“老爷,夫人,大人就在这间房里!二位不用忧心,大人已经醒过来了!” 莫迟一刻也不再停留,拔腿就进了内间。 杜昙昼一直紧盯着他的背影,其实刚才他说谎了,莫迟的头发早就乱了,发带松松散散地系在头上,随时都能松开。 还有他的衣服,不知为何,被他弄得浑身都是褶皱,看上去像是很多天都没有换过——很多天都没有换过? 莫迟不是个不爱整洁的人,能让他多日不换衣服,一定是发生了让他非常担忧的事,以至于根本顾不上操心其他的。 杜昙昼默默收回目光,脸上慢慢泛起了一点笑容,说什么“我没有很担心”,其实也只是他在逞强吧。 杜家爹娘已经走了进来,杜昙昼坐起身,忍着伤口的疼痛,朝二人行礼:“爹,娘,儿子不孝,有伤在身,未能亲迎,只能如此拜见双亲了。” 里间有后门直通后院,莫迟明明可以从那里离开,但他却没走,而是悄悄留在里间,隔着一层门纱,看向屋内。 杜将军年过五十,眉宇间仍旧保有当年的威严,不过对杜昙昼十分温和,说起话来温柔平和,是个很关心儿子的父亲。 杜夫人面容妍丽,看得出来,杜昙昼和娘亲生得极像,那张勾魂摄魄的脸有大半都来自母亲。 只是,杜夫人的肩颈间有一道相当长的疤痕,看上去似乎是剑伤,与她动人的容貌一对比,更加显得惊心动魄。 不知过去曾发生过什么,才会在她身上留下这么深的伤痕。 杜家爹娘拉着杜昙昼的手,对他嘘寒问暖,杜昙昼对双亲关心的问题一律耐心作答,尽管有些气力不济,还是在努力安抚二人的情绪。 莫迟看了一会儿,缓缓收回视线,背对着三人坐下。 如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儿,他把手伸向腰间,那里有一根银链,本来是用来拴烟管的,如今烟管被处邪朱闻夺走,链子尽头空空如也。 顺着银链系在腰带上的那一头往下摸去,莫迟很快就摸到了一个东西,他将那物件从银链那端扣下,举起来,对着窗外的阳光细看。 被他拿在手里的是一枚戒指,戒指外侧有一圈刻痕。 奇怪的是,上面的图案有半圈是缠枝莲纹,另外半圈却是中原的回形纹。 ——这是焉弥小王子送给他的戒指。 当年,莫迟在柘山关的军营里醒来时,赵青池把这个戒指交给了他,说是从他衣服里发现的。 从焉弥王都到柘山关的这一路,莫迟几乎都处在昏迷之中。 他不知道处邪归仁是什么时候把戒指藏在他衣服里的,但他记得小王子曾经说过,这是他的母后,也就是和亲的毓安公主生前,特意命人为他打造的。 一半是焉弥的缠枝莲,一半是中原的回字纹,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