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都不用杜昙昼上阵,一见到地牢里的刑具就吓得腿软了。 冉遥一句话还没问,他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全都供认了。 掌柜的交代,每次都是水匪拿了钱存进他的银号,再由计勇前来提走相应的银两。 冉遥带他一一看过水匪,他一眼就把常来存钱的匪贼指认了出来。 在他的银号,冉遥的属下还搜出了大量的相关票据。 如此一来,可谓人证物证俱全。 同一天,一封从京城来的信也送到了杜昙昼手里。 杜昙昼看完信里的内容,心中有了数,终于可以去见那位皇帝的亲舅舅了。 乔和昶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怕被关在暗室不见天日,照样吃喝不误。 杜昙昼去见到他时,他头发整齐地梳在头顶,衣服虽有褶皱,却丝毫不显凌乱。 除了气色稍有减损,其余的与平常别无两样。 杜昙昼向他恭谨地行了一礼,态度平和地说:“国舅爷想必已经知晓,下官为何要将你留在州府了吧。” 乔和昶不惊不怒,语气仍旧平静:“不管老夫有何错处,老夫都是陛下亲封的二品柱国,杜大人你没有向老夫问话的资格。老夫要求入京面见陛下,向陛下当面陈情!” 杜昙昼把刚收到的那封信递给乔和昶:“请国舅爷过目。” 乔和昶将信将疑地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一行行往下快速扫去,越看脸色越难看。 信是褚琮亲笔所写的圣谕,信上说,他早就发现了临淳湖官盐掺假一事,特派杜昙昼前往馥州调查,同时赐予杜昙昼生杀大权,无论公子王侯,皆可审可杀。 “国舅爷,你串通水匪私贩官盐一事,陛下此前也许并不知情,但工部早就发现从馥州运来的官盐里掺了湖沙,而陛下也早就怀疑到了你头上。陛下没有大张旗鼓地派来钦差,而是让下官和时方砚大人暗中调查,已经给足了你脸面,难道你还不领情么?” 杜昙昼停顿片刻,继续道:“若你仍坚持要到缙京去面圣,下官当然无权阻拦,可当初陛下把你封在馥州,就是为了将最重要的盐铁交由你管理。你如此辜负陛下的信任,还有何颜面去面见陛下?!” 杜昙昼声音不大,语气也不凶横,可就是掷地有声,似乎都能震得门窗嗡嗡作响。 乔和昶却丝毫没有为他所动,他放下信纸,直视着杜昙昼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老夫承认勾结水匪,老夫也承认通过私贩官盐牟利,可老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利己之心,老夫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全都是为了馥州城的百姓!” 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 那年,乔和昶奉皇命迁来馥州,一家老小数十口人搭着官船,经由顺马河直入临淳湖。 乔和昶贵为皇亲国戚,此次下馥州,前后都有各州官员鼎力护送。 一路上走得十分稳当,不论行船到何处,周围都有大大小小的官员驾船护送,半点事故都没有出过。 在进入临淳湖前,乔和昶就听说此地匪患盛行,久治无用,原本有些担心,可一路的安全行驶让他放松了警惕。 但在船驶入临淳湖后,面前的景象还是震惊了他——刺史冉遥派了几十艘小船,带了上百位官兵在湖面上等着迎接他。 小船密密排布,都快把顺马河驶入临淳湖的湖口铺满了。 乔和昶心下一沉,冉遥能派出如此大的阵仗来保护他,这临淳湖的水匪怕是已经猖獗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像是为了印证乔和昶的猜测,在这样严密的官军守护下,他还是被水匪劫了。 刚进入临淳湖的那片岛区,不可胜数的水匪就驾着小舟,从各条水路疾行而来。 乔和昶痛心疾首地对杜昙昼说:“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