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身短打,并不是侥幸逃出的官兵,而是水匪中的一员。 他上岸后,谨慎地环视了一圈,见四下无人,就猫着腰继续往岸上跑。 时方砚于暗中接近他身后,陡然暴起,用力将他一扑。 那人身形和时方砚颇为相似,也是个高大健硕的男子,照理说两人相博,应当不相上下。 可那人胆子很小,被时方砚这么一扑,吓得浑身瘫软,倒在地上,半天都不挣扎。 时方砚将他的胳膊反折在身后,压低声音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从湖里游出来?!” 那人被他陡然一吓,什么都顾不及隐藏,有问必答:“好汉饶命!我是从水匪窝里逃出来的!我不是贼人!我就是个打渔的!” 那人向时方砚如实交代,说他名叫郑三,是馥州郊县的一个普通渔民,平素只能靠卖鱼为生,日子过得很贫困。 前几日被远方表哥介绍来了馥州,表哥说这里有活干,给的工钱不少,还包吃住。 郑三欣然前来,没想到刚到第一天,就被表哥带进了匪寨。 表哥是帮这群水匪划船的船工,告诉他说寨子里缺个看地牢的看守,问他愿不愿意做。 郑三也不是傻子,他看出这群人形迹可疑,心中当然是不愿意。 可他也知道,只要他稍微表现出一丁点怀疑,说不定就会被这伙贼人干掉,于是假装顺从,答应下来。 几个时辰前,表哥突然来找他,说这伙水匪要出去,让郑三也跟着去帮忙。 郑三这才上了水匪的小船,来到了容岛附近。 其实那时他也很犹豫要不要趁机离开,毕竟水匪给的月钱不低,一个月的银子就抵得过过去半年。 可当他亲眼见到这群人在官船上杀害官兵时,才意识到他们的凶残。 郑三决定逃跑。 趁着局面混乱,他悄悄跳下船,游到岸边的馥草丛里藏起来,等到水匪离开,他才敢游上岸。 “好汉饶命!我一件亏心事都没做!一分不该拿的钱都没拿!我跟他们可不是一伙的!” 时方砚思考片刻,手上卸了力气,放开了他。 郑三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向他磕头求饶。 时方砚一把扶住他,见他肤色黝黑,面庞圆中带方,居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脑中灵机一动,忽然升起一个妙计。 时方砚对郑三说:“我不抓你,也不会害你,但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郑三抬起头。 时方砚:“你说你叫郑三?你家住何方?家中有几口人?你那表哥又叫什么?他长什么模样?你和他是不是许久未见?” 郑三一一予以作答。 时方砚牢记于心,然后将郑三放了,并嘱咐他先不要立刻回家,在外地躲几天,听听风头再说。 几天后,匪寨地牢内,时方砚对杜昙昼道:“下官就是如此,顶替了郑三的名头,进了匪寨。郑三那表哥又七八年都没见过他,根本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见到下官,一点怀疑都没有。” 杜昙昼赞许道:“时大人真是有勇有谋,运气还很不赖。你在这匪寨埋伏的几日,可有何发现?” “说来惭愧。”时方砚赧然道:“下官多日来几乎都只能在地牢内活动,下官只知道,这伙水匪内部管束极严,除了抢官盐以外,匪首不允许手下做任何歹事。此外,这座匪寨机关重重,看似无人看守,实则暗藏玄机,行走其中,还要万分小心才是。” 说话间,辛良遥和乔沅前后走了出来。 辛良遥对杜昙昼拱手道:“大人,既然已救到了人,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离去,万一被水匪发现就不好离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