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眼神微微有些晃动,嬴政又道:“你猜猜看,寡人去见赵王说了甚么,做了甚么?” 李牧的眼神更是晃动:【秦王不会……不会当真牵累我那些部将了罢?】 成蟜道:“李牧将军,蟜想问问你,你往日里侍奉赵王,想必也了解一些赵王,若今日你得罪的是赵王,而不是我王,赵王会如何处置你那帮子兄弟?杀了?砍了?还是囚禁用刑?” 李牧没有回答,成蟜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成蟜笑眯眯的道:“不过幸而,我王并非是赵王,李牧将军你今日得罪了我王,我王便是刀子嘴豆腐心,口口声声说要用你的兄弟泄愤,结果心肠还是太好,耳根子还是太软,一出了这个门,便将你的无礼悉数忘了个干净,进宫去见赵王之时,竟然还托付赵王放了你的那些部将。” “放了?”李牧大吃一惊,仔仔细细的看着嬴政:【可是当真?他们是不是在诓骗我?】 成蟜道:“若是李牧将军不信,我王也没有限制你的行动,大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赵王已经答应,立时释放那些闹事的部将,说不定这会子他们已经从圄犴中放出来了。” 李牧更是吃惊,他从榻上起身,喉结快速的滚动,眼神复杂的看向嬴政,道:“李牧无礼在先,秦王……秦王为何还如此以德报怨?” 嬴政道:“你不肯归顺秦国,无非是对母国的忠诚,你关心部将,有情有义,寡人自觉没有看错人。再者,容人乃是一个君王的气量,怎么,你觉得寡人连这点子气量也没有?” 李牧心窍翻腾,仿佛一锅开水,他往日里看到的君王气量,全都是赵王的气量,若是赵王真的有气量,廉颇也不会奔走魏国,朝中也不会出现李牧与廉颇的旧部之争。 李牧垂下头来,抱拳道:“李牧……惭愧。” 嬴政道:“寡人要的,并非是将军的愧疚之心。” 李牧眯起眼目,深深地看了一眼嬴政,终于拜在地上,朗声道:“李牧拜见我王!” 嬴政一笑,十足平易近人的走上前去,亲自扶起李牧道:“李牧将军多礼了,都是自己人,何必行如此大礼。” 成蟜看着君臣和睦的一面,心中感叹着,哥哥还就是哥哥,若是放在一般不通透的人身上,这事情总要解决个好久,但我哥哥一出马,分分钟解决,一点子也不拖泥带水。 李牧已经归顺嬴政,嬴政也没有在赵国逗留的理由了,便准备回程,返回咸阳去。 秦国的使团忙碌起来,前前后后准备着明日需要启程的东西,成蟜身为大行人,在院落里走了两圈,看看有甚么不妥当的地方。 “大哥!”成蟜朝着斗甯走过去。 斗甯手中拿着册子,正在清点辎车,道:“蟜儿,手背怎么样了?起泡不曾?” 成蟜展平手背,道:“喏,大哥你看,没事儿,根本没有起泡。” 斗甯幽幽的道:“幸而蟜儿无事。” 成蟜眼皮狂跳,道:“大哥,你那日提起李牧的部将,不会真的想让王上杀了那些人罢?” “你看大哥像是看顽笑么?”斗甯反问。 成蟜:“……”呵呵!呵呵!亲哥哥真的是个病娇,幸亏做君王的是嬴政,而不是斗甯,否则斗甯一定是个绝世大昏君啊! 两个人正在说话,驾士将辎车套上马匹,其中有一匹马很是不听话,来回的尥蹶子打挺儿,驾士苦恼非常。 斗甯拉住成蟜,将他往旁边带一带,以免马匹伤到了成蟜。 “我来。”便在此时,王翦从远处走过来,拉住马缰道:“我来套马罢。” 王翦伸手拍了拍那马匹,仿佛在给它顺毛,那不老实的马匹慢慢安静下来,乖顺的就跟从来不会捣乱似的,还亲昵在王翦手中蹭来蹭去。 驾士千恩万谢的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这马匹总不老实,还是将军有法子!每次将军一来,它都听话多了!” 王翦摇头道:“不碍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