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来越近了。 窦君毕竟经历三朝,面上比所有人都镇定许多,她见窦绾面上也无半分急迫之意,越发对这妮子欣赏起来,“我瞧你往日便是个靠得住的,情绪波动极少,你这般的年岁做到如此地步实属难得。今日遇上这样决定生死的大事,居然也能沉得住气来,实在叫我刮目相看。” 窦君为窦绾斟上一杯郦下春,“我在你这般年岁,可做不到这样镇定。” 吃上一杯薄酒,更能冷下心肠观战。 窦绾侧身饮过,只觉得有些辣口,她实在并不喜欢赵国人所酿之酒,除了一味的上头,竟什么味道都品不出来了。 窦君同她同出独山国窦氏,口味却早已经被赵国饮食同化了一般,尝起酒来享受不已,时不时甚至会说出“天下精酿独在郦下”,这般叫她皱眉的话来。 两人瞧着眼前的滴漏,窦绾身边之人悠悠道了一句,“二更了,火光要追过来了。” 她一辈子经历了那样多险峻的事情,只逼宫是从未做过得,如今做了,便也觉此生圆满了。 怀恩伯带人冲至城门之前,以书信中的角声为信,在门前奏响三声,果然见那城门缓缓打开。 他大喜过望,着身后队伍先进城同郎中令汇合,他在其后好生瞧了瞧郦下这壮阔的城墙,“修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不也还是叫我中行月攻了进来,好生可惜。” 结果却眼见人马进了一小半,城门忽而又关了起来,怀恩伯不知郎中令搞什么滑头,催马叫手下到近前去看,却只听见箭羽簌簌之声,他的几百人马叫人瓮中捉鳖,全部惨死城门之内,引火把去瞧,只见城门缝隙里流出无尽的鲜红血液。 怀恩伯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急得催马在原地转了几转,“退!退回营地里去。” 此时同窦君不通书信,他再不敢冒进,意欲带着手下这万余兵力撤回原地再做修整。 可赵侯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城门之上顷刻间亮起千余火把,简直将一方土地照的亮如白昼。 怀恩伯年老视线不佳,却辨认不出那城墙之上是谁的人马,窦君手下守备营的兵士却惊叫一声,“是许佳,郎中令,他,他不是死了吗?” “怀恩伯,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怎么,不曾想到还有今日吧?” 许佳不由也要为赵侯之计拍手叫好,若不是君侯步步引诱,怀恩伯和窦君如何能这般按捺不住,早早便起兵造反。 反倒全了赵侯一网打尽之愿。 “许佳小儿,你还活着,可那个姓桑的命丧你手,你以为赵侯能饶得过你,居然这时候反水窦君!” 许佳只觉大快人心,“反水窦君是假,同赵侯做了这场戏才是真,我的儿,你怎的如此天真?也怨不得会走到今日了。” 他看怀恩伯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越发觉得畅快,“至于桑将军,你回头再细瞧瞧,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不是传说中的君侯心腹?” 身后也有人马? 怀恩伯以为许佳诈他,赵侯在郦下人马不多,哪怕许佳反水,自己手中兵力未必就扛不住赵侯攻击。 他不信许佳的说法,非要亲自去看,奔马立刻向后而去,却见身后漫山遍野的火光,烧得他浑身发冷。 “这,这不可能,赵军大队人马还被围困在清水河县,那桓婴带队乞降,邵环连丢数城——” 第77章 那许佳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死到临头了竟还瞧不出来其中门道,这事自一开始便是君侯算计好的,没有清水河被围, 更没有什么军师投敌,你瞧咱们赵军英姿, 这——可是得胜班师的威武之师。” 怀恩伯这才幡然醒悟,一切都是那黄毛小儿中行显的计谋,从探子传来消息说赵军被困,赵侯无援开始,甚至窦君在城中散布赵侯夺权荀克烈,这一桩桩一件件, 都有赵侯在后推波助澜。 “许佳小儿,你会遭报应的,老天定然容不下你这等左右逢源之人, 你那小女许姚黄, 窦君——窦君定然要将她绞成肉泥, 拿去喂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