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 赵侯正憋着怒火,回身看熙宁还在一旁跟着担心,便交代他到一旁坐着休息,“你睡梦之中可有受到惊扰,那小厮说倒是看到一人朝着咱们那间屋舍去了。” 熙宁咽了下口水,“似乎……” 毕竟有邵环在,桑仕秾未必能不露声色的成事,她若说没有,桑仕秾最后没能解决了王尚水,那可如何是好。 她正踌躇之间,却见桑仕秾天神一般突然出现。 这样寒冬的天气里,他浑身是血,那血液结成层层冰碴儿挂在身上,他冻得手一直都在颤抖。 熙宁回望着尚在关心她的赵侯,镇定自己,“没有惊扰,我睡得很熟,什么都没有听到。” 赵侯替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轻声安慰着,“那便很好。” 赵侯少见桑仕秾同人对打时搞成这副样子,恐怕那王尚水垂死挣扎之时必是无所不用其极,连桑仕秾这等一等一的高手都无法干净脱身。 不过见此情状,想要再行给王尚水些颜色看看是不能了,尚还不知桑仕秾能不能为他留个全尸。 邵环自他身后也进了门,“老桑这是将自己在格亚处受得窝囊气,都发泄在了王尚水身上了不成,出手如此迅疾狠辣,我都还未来得及说公子要留他一口气,王尚水的舌头便已经被桑仕秾揪出老长了。“ 熙宁想想那时情状,立刻便又觉得有几分恶心之意上头,她强忍着未变脸色,冲桑仕秾郑重地点了点头。 赵侯虽不悦他未留下活口,可眼前人是自己最得意的手下,无谓因为这点小事叫他寒心,“回去清理打扫,一刻之后都到我房里来。” 赵侯看熙宁一直盯着桑仕秾出神,便有些奇怪,“怎么,还是不舒服么?” 桑仕秾并没有留下同熙宁交谈,只管低头向一旁而去。 熙宁摇摇头,“回去吧。” 她本想问问桑仕秾可有受伤,毕竟他浑身是血,看不出是那王尚水的血染红了他,还是其中有他自己的伤处。 进了门,熙宁突然觉得口渴非常,只是她握着茶盏的右手却颤抖不已,她用左手将右手并茶盏紧紧握住,传舍之外有一人因她而死,熙宁完全无法做到若无其事。 原本王尚水是不必死状如此凄惨的,毕竟赵侯方才也并没有要他性命的意思。 都是因为撞破了她的秘密。 熙宁的右手手腕却突然叫人握住,“若是体力不支便再去休息一会儿,暂时也并没有要事需要你处理。” “那王尚水的尸身……” 赵侯哦了一声,“你担心在西旗料理了他会出事?这倒不是问题,传舍主家前几日与我说过,西旗人对待队伍里的背叛者下手狠辣,若是有官衙寻来,给些钱也能摆平。” 熙宁心里无法平静,“人死债消,给他留个地方埋了吧,毕竟也是我大息之人。” 赵侯冲她笑笑,“你一向是个心善的,便依你之言。” 不过这样的天,土地冻得如同铁一般的硬,哪里能挖得动,看来年开春时节,使点钱交给西旗人来处理吧。 “格亚那边的事情如何,我瞧你们今日回程倒快,是已经谈妥了么?” 赵侯神色之间泄露出此事并非想象之中那般顺利,“格亚是见到了,可是事情还未谈妥。” 他在桌旁落了座,“格亚不许咱们的人带着武器入内,两边人起了些冲突,桑仕秾还伤了手腕,所以开场有些不愉快。” 熙宁想到桑仕秾方才同王尚水缠斗,若不是因为伤了手腕,恐怕还不至于将自己搞到如此狼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