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舅母定不能容她养在你表弟房中。” 应当说,正经人家都留不得,怕无端勾引坏了哥儿。 陆瑶:“侯府会给她谋一门好亲事,你就别想了。” 周潜垂眼,掩去不愉:“知道了。” 训完周潜,陆瑶亲自去看看云贞,美人小脸煞白,眼眸含泪,病气不损她容貌,反而多出几分脆弱,有如西子捧心,我见犹怜。 她要起身,陆瑶忙让她躺着,说:“好孩子,不舒服就不要起来了,好好休息。” 云贞抿唇:“是,多谢夫人。” 陆瑶出去后,叮嘱厨房熬姜汤。 云宝珠就住在隔壁房子,她进了屋来,问云贞:“车上你不吭声,是身体不舒服啊?” 云贞:“是呀,坐车不舒服。” 云宝珠:“坐一样的车,我什么事没有,就你娇气。” 冯氏冷着脸:“你要是没别的话,别在这碍事。” 云宝珠从小在冯氏这吃瘪,嘴里不满地嘀咕,带着跟班小翠走了。 合上窗门,云贞一改病恹恹的模样,她翻身坐起来,吐出一大口气,眼眸亮晶晶的:“姆妈,装病好像也不难。” 冯氏笑她:“是你演得好。” 第一回 ,云贞靠着月事借口拖了整整三日,等她“好转”,车队才再次启动。 有一就有二,马车才走了两日,云贞又“病”了。 陆瑶坐在床头,手搭在云贞额上,看她半合双眸,脸颊苍白,还瘦了点。 郎中说,只是夏日太长,身体积火,陆瑶就怕她底子弱,小病拖成大病,别到时候承平侯府报恩不成,把人折损在路上。 无法,陆瑶让车队休整,却没想到,又三日过去,云贞还没好转,她不由着急,满城寻找郎中。 夜里,冯氏给云贞带了烧饼。 云贞为了更像生病,只喝白粥,嘴中寡淡,乍然见到烧饼,她眼前微亮,用力咽了咽喉咙,犹豫:“我能吃吗?会不会被看出来?” 冯氏心疼她:“你都瘦了,吃一点没事的。” 云贞一喜,捧着烧饼,小心地啃着,怕碎屑掉床上。 冯氏:“只是,明日就得好起来。” 云贞吃得脸颊鼓鼓的:“嗯?” 冯氏给她倒水,说:“周公子似乎通晓岐黄,他说的时候,我也没放心上,但我今个儿才知道,郎中的药方,他都要看一眼。” 云贞梗住,睁大双眼:“他会不会看出什么?” 冯氏也不确定:“按说,大家子弟不会以此谋生,学不深。” 云贞有点忧愁,她事先不知道周潜懂药理,不然会克制一下每次装病的时间。 临到早晨,她擦去脸上的“病态”,下楼走走,以示状态不错。 下午,车队再度出发。 云宝珠打量着云贞,这几日,她真心为云贞担心,怕她得了什么怪病,到不了侯府,断了她的荣华。 如果她能先去京城定下来就好了。 于是,云宝珠笑得谄媚:“贞娘,你身体不太好,要不你在路上慢慢来,我先去京城打点?” 云贞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喝着:“宝珠姐姐,咱们是姐妹,要一起去京城的。” 云宝珠一噎,才说:“总之你快好起来吧,动不动生病的,真叫人害怕。” 这次云贞谨慎了,等车队走了三日,没察觉周潜有动静,这天夜里,她才安心两颊粉一抹,再度倒下。 听闻云贞又病到无法赶路,陆瑶心力交瘁:“不知这孩子有什么不足之症,这么容易生病。” 旁边仆妇说:“是啊,这样病下去,何时能到京城。” 陆瑶也皱起眉头。 这日陆瑶只打发仆妇来瞧瞧,云贞知道陆瑶耐心用尽,她反而放心了,她怕陆瑶真担心她,白费人家一番好意。 夜里,云贞回忆着梦里的细节,逐渐失去困意。 左右睡不着,她推开窗户,残月贴在天边,夏蝉知知鸣叫。 享受了会儿万籁俱寂的夜,她掰着两手手指,认真算着,今日是六月二十九,梦里,定南侯病倒的消息,是七月初四传到京城的。 如今,定南侯兴许发病了,传到这,不用像到京城那么远。 再拖一两天就好。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的,一个小石头打在窗户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