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侯所说固然是要做的,但秦王无诏回京一事又该如何处罚?”严宏达道。 “秦王已经重伤,严尚书还要计较这种细枝末节之事,难道严尚书还想要做什么惩罚,趁机要了秦王的性命吗?”东平侯高声呵斥道。 严尚书可不惧东平侯的高嗓门,若是朝堂上比的是谁的嗓门大,那赢得岂不都是武官? “一码是一码,若秦王好好呆在封地,有精兵护卫,说不定就不会有次横祸。”严宏达可不会被东平侯带歪。 说完后又对着上手的郗太后道:“请太后下令召秦王回京之时,也要对秦王加以惩戒,若是地方节度使人人都效仿秦王擅离职地,私自回京,那天下还不大乱?” “太后不可!”东平侯赶紧道:“太后,秦王只是误判了太皇太后诏书,被奸佞蒙蔽,最多是失察之罪,并非擅离属地,严尚书未免言过其实。” “东平侯此言有误。”礼部尚书盛孝上前道,“秦王看到诏书上无太后凤印和陛下玺印后应当立即派人五百里加急向朝廷询问此事,而不是只拿着太皇太后的私诏回京,这并不符合朝廷典制。” 只刻有太皇太后凤印的诏书只能算是私诏,算不得正式的懿旨。 东平侯说不过这二人,郗太后看着已落下风的东平侯,冷声问道:“秦王回京虽受人蒙骗,但也有失察失职,违逆朝廷典制之罪,诸卿家觉得该如何处置秦王。” 见郗太后一语给秦王定性,东平侯又是气愤又是无奈,这种关键时刻太皇太后居然被吓得差点昏倒,身体不适无法理政,这朝堂就成了郗太后的一言堂。 “臣认为秦王有过,如今又重伤在身要在京修养,自然无法统管河西道,还请太后免秦王河西道节度使之职,另派贤能者上任。”郗重一击必杀,直接要夺了秦王最重要的权力。 “允。”郗太后道。 “太后,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要和太皇太后商议。”东平侯直接跪在地上谏言阻止道,随后太皇太后一党的其余官员也跪倒在地,如果秦王真的丢了河西道节度使的官职,那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以后又该怎么办。 “太皇太后凤体不安,难道你们还要搅扰太皇太后养病?”郗太后道:“还是说尔等以为太皇太后是为了私情不顾国法之人?” 东平侯听到这话自然不敢再开口,只能决定等下朝后赶紧去宫里求见太皇太后,将此事告知,让太皇太后想办法阻止。 此事就这样定下散朝后,东平侯本想快步离开直奔太皇太后寝宫,结果却被人叫住了。 回过头去,看到叫住他的人是一位长相秀美的青年男子,皱眉问道:“谏议大夫有何见教?” 单看东平侯的态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位谏议大夫是郗党呢,可事实上却是这位是个太皇太后一系的。 只 不过两人的关系实在是不对付,更准确地说是东平侯单方面看对方不顺眼。 谏议大夫嵇谨不过二十多岁,如此年轻却能坐上从四品谏议大夫的位置,靠得既不是家世也不是才学,而是媚上。 是的,媚上。 而且重点是媚的还是太皇太后,更准确地说再很多人眼里嵇谨就是太皇太后养的男宠。 特别是太皇太后极为宠信此人,嵇谨的很多建议都能深深影响太皇太后的决定和言行,这是连东平侯都没法办到的。 东平侯作为太皇太后的兄长,对于自己妹妹的影响力还比不过一个男宠,这让东平侯大丢颜面,自然也不愿意给对方好脸色。 “东平侯是要去见太皇太后吗?正好我也要去,不如一起?”嵇谨没有因为东平侯恶劣的态度就生气,反而笑脸相迎。 东平侯对于嵇谨的相邀根本没有理会,直接一甩袖,先行离开。 嵇谨也不在乎,在东平侯离开后,才缓缓朝着太皇太后的宫殿而去。比起东平侯急匆匆的样子,嵇谨反倒像是在散步一样,一点也不着急。 等嵇谨慢悠悠地晃到地方,东平侯已经回禀完事情,脸色也不再那么着急地离开了。 宫人送走东平侯,见到嵇谨赶紧迎道:“您来了,太皇太后正等您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