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后,坐上九叔的小车,直奔荔枝角南湾船屋区。 这一片区道路泥泞,荒草连片,船屋架在岸边,大多都是渔民居住。 来应门的是位中年妇女,皮肤皴黑,眉眼却精干。 “请问赵美妮是您的女儿吗?”家怡捏着自己的证件,和一张死者的照片,礼貌问询。 妇女并未看照片,目光只在家怡和站在后面捏着烟的九叔脸上梭巡过,便道一声:“我们家没有那样的女儿。” 说罢便嘣一声关上门。 家怡吃了个闭门羹,转头与九叔对视一眼,抿了抿唇,又肃容继续敲门。 几十秒钟后门才再次打开,仍是那名妇女,只是表情显得更不耐。 “赵美妮小姐被发现死于砵兰街居处,请问你是不是她的母亲李小琴?”家怡不懈问询。 妇女听到家怡的话,不耐的神色终于有了裂缝,她眼珠闪烁了下,朝家怡手里的照片上望去。嘴唇微颤,几息后她又抿直唇,绷住了所有情绪,冷声道: “她死了也无所谓,有辱门风的人,死了才好。” “……”家怡有些不敢置信的启唇。 妇女挑眸看她一眼,嘀咕了句什么,又关上门。 家怡低头看一眼手里的照片,活着的赵美妮五官精致,是个标致的靓女。 如果仔细分辨,其实能看出与刚才开门的皴黑妇女有几分相像,他们都有一双大眼睛,都有天然修长的细眉,只是一个皮肤皴黑、苍老黯淡,一个保养的白白嫩嫩、青春明媚。 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赵美妮走上歧路,所以家人不再认她。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横死在外难道都不会悲伤吗?不希望帮女儿捉到凶手吗? 九叔叹口气,轻轻拉了女警一把。 “算了,父母也不过是多个血脉联系罢了,如果没有情感的积累,情感淡漠也正常。要是父母自认在女儿身上倾注了心血,对方又没有按照自己的规划和预期成长,甚至不孝不悌,反目成仇也是有的。”九叔吸一口烟,转身顺着通往船屋的木架短桥走上沙土路,留下个有点苍凉的背影。 家怡抿了抿唇,又回头盯了一眼木门,才跟上九叔。 “我们去问问街坊。”家怡追上九叔。 “好哇。”九叔将烟头丢在地上,碾了碾。 …… …… 人口最密集的社区,也可以是人情最冷漠的社区。 最繁华的城市,也可以是最浮躁的城市。 回程路上,但凡前车稍慢,便一定有后车猛拍方向盘的事。 在奔波的途中,人们修养不再,哪怕你原本是高知还是淑女,这瞬间都忘却,只剩急急急,拍拍拍。 家怡坐在副驾上,看天边逐渐褪去的朦胧墨色云团,脑内忽而根据心流影像做信息提取,忽而回想今天走访市民取证过程中看到的每个人的脸,他们的表情、语气、态度…… 因为他们走访的路途最远,挨个问询街坊也最耗时,是以成为最晚归队的小组。 回b组办公室时,所有人都在等他们,一边坐着闲聊,一边吃半个钟头前孙新送来的下午茶。 “现在香江的房真是越来越贵,对市民实在不友好。我们算高薪职业了,要买屋尚且掏光家底都未必行啊。普通市民岂不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屋。”福倒骑着椅子,摇头抱怨。 “一套千尺的屋,全款要四百万啊!我要干多久哇……不如让我在这个案子里受个大伤,拿个几年的工资作经济补偿,那说不定能买得起屋啊。”gary没心没肺道。 刚踏进来的九叔瞬间大怒,上去猛拍gary把,“呸啊!胡说八道!快过来烧香拜拜。” 九叔身上还沾着外面带进来的湿冷气,揪起gary拽到关公像前,硬押着他虔诚地烧了支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