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运气不是特别好,她刚刚站到路上,远处就来了一辆军用摩托。 车上的人……是日军。 陆姩迅速回到山上。她听见有人用日语喊话。 两个日本兵追了过来。 她左转右转。 日本兵追不到人,其中一个开了枪。 子弹擦过她的身边。她震了下,脚下踢中一个石头,跌倒在山地。 语言不通,她没有办法巧言令色,拖延时间。她已经在盘算自己的结局。如果她被抓到,首先要保命。有进一步机会的话,她要拉日本兵陪葬。 林间草有一米高,她匍匐,低着腰。她庆幸天色越来越暗,她的身子完全藏进草丛。 日本兵追不上人,又不知路,只能连连开枪,向着黄昏的山里射击。 到了这个时候,陆姩只能拼运气。她刚才遇到这两人,已经是倒霉。所以……老天不大眷顾她。 日本兵收起枪,拔出腰上的长刀,在草间劈来劈去。两人细细碎碎说着什么,听语调就不是什么好话。 再往里是深山。进去深山的人,从没有出来过。 男朋友走了以后,陆姩的这条命相当于行尸走肉。她想,能杀两个日本兵,就算让她搭上这一条命,也不吃亏。 尖利的刺刀砍着绿草,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日本兵再往前两米,刀尖就要划到陆姩的脸上。 她屏住呼吸。 日军什么德行,她早有耳闻。她做了两个打算,一是把日本兵引入深山。如果计划失败,那就以退为进,先顺从,再反杀。 当机立断。陆姩拔腿就跑,要一鼓作气冲进深山。 日本兵叽里呱啦地叫着。 紧接着,山林响起震荡的枪响。所有的动静在这三秒结束,一切回归平静。 陆姩向前扑了一跤,倒在草丛。膝盖磕到了旁边凸出的硬石块。她顾不上疼痛,站起来又要向前去。 后面传来一声呼唤:“陆小姐。” 她停下。 来人是穿着巡捕制服的张均能。 “张巡捕,你怎么在这里?”陆姩再看,发现两个日本兵倒在草丛,一动不动。 张均能握着枪,眼眸锐利如鹰:“我要去东五山,途经这里,正好见到他们上山,我跟过来看一看。” “东五山现在很危险,你去做什么?” 就是因为危险,他才来的。“那边怎么样?” “大家全跑了。典狱长说要转移犯人,但几辆车坐不下那么多人,剩下的只能跑。”陆姩问,“日军是不是杀过来了?” “大军没到,来的应该是先行队。我一路过来,暂时只见到这两个日本兵。”张均能问,“陆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天色渐渐淡去。张均能收起枪:“夜里很危险,我们要赶紧下山。” 将要走,陆姩说:“等一等。”她捡起日军的长刀,刺向中弹的二人。 两把长刀分别立在两个日本兵的心口。 她唾骂:“日本鬼子。” * 陆姩上了张均能的车。 车子急速,路上几乎没有人。直到前方出现一辆车。 东五山的军车就是这样,挂着一块将要发黄的篷布。 陆姩的心跳了一下:“张巡捕,那辆好像是东五山的军车。” 张均能目力惊人:“一直停着不动,可能出了状况。”他踩下油门。 陆姩突然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她觉得地上有什么东西,而且有不祥之兆。 车子近了,照出平坦的路面。军车下躺了些穿着囚服的人。 陆姩:“张巡捕,停车。” 张均能减了车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埋伏,我们尽快离开比较好。” “张巡捕,停车。”她连眼睛都不眨,一张脸像是冻住。 他立即刹车,停下。 她没有时间去想周围是否有埋伏,下车冲了过去。 张均能紧紧跟着。 天地很安静,天上仅剩微弱的光。 军车的驾驶座,司机歪倒在方向盘,身上满是鲜红血迹。 张均能探了探司机的鼻息。 人已经没了。 车的另一边有死去的犯人。旁边是一个狱警,手里握着枪,睁眼睛望着天。 狱警和犯人同时死亡,张均能猜测是日军所为,他用手掌盖住狱警的眼睛,令他瞑目。 陆姩的步子惊慌又无力。那一个个穿着囚服的人,都是死尸。她觉得自己脚下似乎踩了棉花,虚浮无力。她跨过一具一具的尸体,见到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