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得一干二净。 去往折柔王庭的日子还没有到,江玉珣和其余几名官员分散开来,在这里详细查看着屯田的情况。 这工作倒是不难,就是枯燥且乏味至极。 北地的春风夹杂着粗糙的砂砾从面前拂过。 江玉珣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泽方这里的军饷基本有小麦,因此屯的田里也只种麦。”负责屯垦眼前田地的军人向他介绍道。 紧邻折柔的泽方郡同样下了一冬的雪。 这几日大雪刚化,去年抓紧时间屯垦出的田地也露出了真容。 北地的疾风吹过麦田,一片碧绿随风摇荡。 这是初春泽方郡唯一的色彩。 “往后也是如此?” “对,”随行军人点头说,“麦味道虽一般,但产量却比粟米多三成。种它最为划算。” 江玉珣不由轻轻点头。 这个时代的主食粟米产量不高,一亩地一年仅可产粮一百斤出头,但若换成小麦却能产将近二百斤。 因此就算麦子难吃,边境的确也要大面积屯它。 想到这里,他愈发迫切地想要通过折柔寻找到新的麦种。 泽方郡田地广袤,这几日江玉珣骑马回到驻地的时候,往往已经过了饭点。 “江大人,您快来休息吧!剩下的田地下午去看便是了。” 江玉珣刚一下马,便被人往军帐中邀。 身着晴蓝色官服的他连忙摆手道:“稍等,我先去洗洗脸。” 说着,便向另一间军帐内走去。 春季的北地不再寒冷,但一个时辰前烧好的水放到现在还是带上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甫一触到盆里的水,江玉珣的手便刺痛起来。 “嘶——”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骑马磨出的水泡,小心翼翼地拿丝帕擦起了脸来。 虽已是春季,但大片未开垦的土地上仍光秃秃一片。 应长川虽然夸张了亿点,但是北地的环境的确比自己想象的严峻些许。 …… 一盏油灯照亮了未开窗的军帐。 桌案上早已备好了吃食正散发着热气。 见他来,原本已经在吃饭的众人立刻起身行礼,并齐刷刷道:“见过江大人!” 这一声震耳欲聋,直把江玉珣吓了一跳:“不必这么客气,大家快坐吧。” 同时下意识挺直了腰背,走到了被他们刻意空出的主位旁。 “是,大人!” 军帐内坐的都是负责屯田的军人,最低也是千夫长一级的人物。 被这么多人用敬畏的目光盯着,江玉珣的动作都变得僵硬了许多。 他一边调整坐姿,一边学身边人的样子假装严肃地拿起了桌上的碗筷。 同时忍不住用余光向下瞄去。 坐到主位之后,江玉珣忽然生出一种学生时代上讲台的错觉。 下面发生的一切全都清清楚楚地落在了他的眼底。 ……你们偷看我的视线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 应长川平常就是这样被人看着的吗? 他真的一点也不尴尬吗。 被盯得吃不下饭的江玉珣,实在忍不住随便抓了个话题问:“……此次移民实边何时开始?” 前朝实行“封禁虚边”政策,大周并不想延续这一套策略,而是打算从昭都附近迁移百姓屯田充实边境。 此策元日期间已经定下,落实的时间应该就在最近。 千夫长的话言简意赅,“回江大人的话,清明节后开始。”答完便立刻闭了嘴。 “这样啊……”江玉珣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已开始疯狂尖叫。 气氛怎么如此肃穆? 怪不得应长川平时喜欢喊我发言。 见他们真的不再说话,江玉珣只得硬着头皮端起饭碗,一粒粒吃起了碗中的麦饭。 不能磨成面粉的小麦味道着实不好。 北地条件艰苦,哪怕是将领也只能吃些江玉珣叫不上名字的腌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