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我不知道的事。是爹娘从前的故事, 我没听过,也没人对我讲过。” 那些往事,以前没人会和孩子说这些,后来傅家败落,也无处可听了。 因此对于胜玉而言, 那些虽然都是她家里的事, 是她亲人的事, 她却是闻所未闻的,看着新鲜,仿佛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一般。 “你看,这里写的是我娘。西川好打叶子牌,我娘不会,嫁进傅家后,傅家上上下下的女眷全都出动来教她,教了整整一个白天她也没有学会。第二天公爹小叔子要上场教她,她坐在桌前打哈欠,困得流眼泪。” 胜玉忍不住地笑。 “娘以前还数落我不勤学,一坐在书桌前就犯困流泪。我看她比我也没好到哪去。” “还有这里。写的是我爹。”胜玉指了指,“成婚前,我爹已经对我娘一见钟情,趁着上门串门时刻意表现。有人起哄叫他唱几句歌儿,他还真唱,唱那卖油翁从门前经过时拖得长长的调,据说还唱得很好呢。但我娘没夸,嫌他吵闹关了窗,爹立刻噤声,从那之后再不提自己会唱歌儿的事。” 胜玉笑了会儿,不怎么出声了。 李樯抵在胜玉下颌上的拇指微微施力,将她的面颊往自己这边推了推。 胜玉脖颈的弧度顺着扬起。 她睁着眼睛,从下至上地将目光投过来,视线最终却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双眸之中像下过一场细细的雾一样的雨。 眼睫好似莫名被淋湿的花叶,在雨水中卷曲伸展,托着一双眸子,水光湿润,倒映着刻骨的思念。 李樯靠近了,用力地吻在胜玉唇上。 他抵开胜玉的唇齿,柔软的舌头安慰着她。 胜玉有些痴痴的,没有闭上眼,李樯便也一直看着她。 看她眼里的水雾,目光中的思念,眸底隐隐暗藏的孤独。 李樯把她抱得很紧,偶尔很低声地在她唇上说话。 有时候他说“别哭”。 有时候他说“哭出来吧”。 胜玉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怎样。 她恍惚地听着他讲话,脑海中并没有在具体地想些什么事情,因为呼吸被掠夺,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但是在这令人不自觉紧张的窒息感中,那种最亲密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的陪伴感也是真实存在的。 绵密的亲吻,恰到好处的力度,引人沉溺的眼神。 李樯的每一个细节都好像在表达很喜爱她,他的喜爱总是热烈直接,毫不遮掩。 以前胜玉会因为感受到这种喜爱而觉得心腔惴惴的,像是揣着一份沉甸甸的礼盒,她觉得珍贵,总想千方百计地回馈,生怕怠慢了半分。 现在,她却止不住地想,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演出来的。 最后唇瓣分开的时候,李樯稍微推开了一点点。 从衣襟里摸出一张请帖,放进胜玉手里。 上面的落款是谷家。 李樯摸了摸胜玉的脸,在她耳边说。 “胜玉,一起去。” 胜玉攥紧了那张帖子,点了点头。 最后的关头,她要亲眼看着。 比郑元更先来金吾郡的,另有其人。 因参与了陶将军的事情,胜玉与郡守府时不时又有走动,也算半个谋士。 只是,她再也没走过小路,回回都是走的大门。 那日她恰巧正在,只听府外马车辘辘,有人来了。 这也不稀奇,郡守府整日有人来来往往,但随即有小厮进来报信,是点名道姓找李樯的。 胜玉一开始也没在意,但李樯听完小厮附耳禀报后,很快地看了胜玉一眼。 胜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李樯当时正同一屋子人交代事情,立刻暂停了,走出门去接人。 过了好一会儿,李樯才回来,后面的话都说得很短促且迅速,像是迫不及待要把公务处理完。 胜玉是跟他来的,本来理所应当要跟他一同离开。 等人散尽,胜玉习惯性地看着李樯。 结果李樯有些支支吾吾。 好半天才说出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