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两腮润着淡淡的粉,再杰出的丹青圣手也上不来这几分颜色,纤巧瘦薄的下颌尖尖的,灵动神秘,好似暗藏着什么宝贝,而下颌上方,正是饱满红润的唇瓣,看起来如带露的芍药一般柔软。 李樯喃喃道:“你平日里,遮住也好。” 对上胜玉投过来的目光,李樯才如梦初醒,轻咳一声正了正脊背,使坐姿规矩了些,移开目光道:“你方才也见了,我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要应付。过几日要往京城送一批贡品,其中便有大量香料,你懂这些,来替我掌掌眼?” 胜玉愣了一下,她只是个穷困贫女,李樯身居高位,竟然还有要找她帮忙的事。 况且李樯身边绝不缺能人,挑拣贡品并非只能找她。 胜玉没立刻说话,想了一晌,再开口时,反倒问起另一件事:“听你属下所言,你到金吾郡来是被迫的?” 李樯眼中暗沉一瞬,随即又只是寻常,淡淡道:“我在旌州五年,凯旋不过十日便匆匆来此,任谁都能看出我失意。不过也算不上被迫,皇命难违罢了。” 胜玉呼吸顿了顿。 李樯竟然是在旌州整整待了五年。 她先前问起李樯的经历,李樯并没细说,只说到过许多地方,提及了旌州,胜玉也没做多想。 旌州神将之名,整个大梁说是家喻户晓也不为过。 五年前平阳之乱,大梁陷入动荡不安,虽然宰相及时稳住了局势,但国力毕竟受创,诸蕃趁危作乱,围困最北端的旌州,斩断了旌州与朝廷的联系,没有一条消息能传出来,守城的节度使更是生死未卜,仿佛整座旌州已经被西北的风沙和狼蕃吞没。 大梁阴云笼罩,以为已经痛失旌州,结果沉默了一年之后,旌州传来了第一封密信,旌州将士仍在衔命守边,未辱圣命。 这封信点燃了大梁民众心中的火种,数十年来大梁从未如此上下一心,所有人都在牵挂着旌州同胞的生死,只可惜诸蕃战乱不休,除了书信,其余什么物资也无法出入,大梁派兵几次都无法突围,仅偶尔有守将的零星消息传出来,被写成传奇故事,传唱到每一个大街小巷。 旌州就这样靠着一郡的兵力与粮草独自苦撑五年,最后大败狼蕃,班师回朝。 旌州神将保住的不止一郡百姓性命,更是大梁的荣耀与安定,据说他们凯旋之时,威震荒野,旌州与附近百姓自发举起美酒,跪在路边哭送。 如此英雄回京后会是如何尊荣,也是说书人津津乐道之题目。 胜玉只当传奇故事听,从未想过,就在她眼前这个熟悉的少年是从炼狱里闯回来,而朝廷给他的“礼遇”,只是给他封一个小小的郡守。 这对李樯而言,的确称得上折辱。 而他经历了这一切,并不夸耀自己的功绩,也不渲染自己的苦楚,在她面前如一个寻常少年,言语带笑,眉清目朗。 不论如何,他是救世的英雄。 胜玉抿了抿唇,心中多少对李樯多了几分敬意。 作者有话说: 那个…不给我留言这种事,不可以! 第7章 ◎有些不习惯了◎ 她之前确实对李樯有些偏见,心底最深处认为他与寻常的富贵公子哥并没有什么不同,现在多了几分了解,才知道他的寻常日子来之不易。 如果能帮他做点什么,胜玉打心里愿意,更何况,她本就还欠着李樯。 胜玉便开口道:“贡品之事,交给我吧。” 说完又补充:“我,我不要你的酬劳。”她只是想单纯帮忙,以及还债而已。 说完,胜玉多少有些心虚。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