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玉闭了闭眼,放弃转动方向的动作,无奈解下面巾,看向站在墙边的李樯。 李樯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指了指她,气笑:“你,躲着我?” “没有。”胜玉呐呐解释。 她也说不上是刻意躲着李樯,但她原本就欠着李樯人情,昨日分别时似乎还惹得对方有些不悦,今日她就上门来赚李樯的银子……这事儿怎么想都有些尴尬,便干脆不与李樯打照面最好。 但是被李樯当场捉住,也是没办法的事。 李樯看到她手边木桶和刷板,就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也没说别的,朝她招了招手:“下来。” 胜玉看着他,慢吞吞往墙边梯子的方向挪。 李樯就站在梯子底下,还一手向她伸着,像是呼唤,也像是伸手要来接住她。 胜玉不知怎的,突地想起另一个画面,原来这并非是她与李樯第一次在墙头墙边相望。 当年她与李樯的交集也不算深,除了在学堂中见面,傅胜玉便只偶尔在夫子布置下和李樯有过几次私下的相处,又或许在各家世叔世伯的宴会上跟李樯碰到过几次。 有一回傅胜玉在一个堂姐家里玩,不知怎么的说起同窗之中有个李樯,家里跟堂姐家离得不远。 那堂姐也认得李樯,而且好像颇为欣赏,说着说着就要去看他。 傅胜玉有些懵,告诉堂姐,现在学堂还没开学,没有人在,谁也看不到。 堂姐用指头戳她额头,说她蠢笨,学堂没开,那便偷偷去李樯家里找他。 傅胜玉才懒得走,不要去,可堂姐一把没收了她正玩着的丝竹葫芦,非要拉着她一块儿去。 两个小姑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到了李家府邸不走正门,偏偏扒着一扇矮墙,矮墙上开了一方小窗,透过小窗刚好能看见李樯的院子。 李樯正在里面练剑,那会儿正是大冬天,小小少年褪了外裳只着薄衫,在雪地里舞动,身形如修竹,叫傅胜玉看着都冷得发抖。 练剑没什么意思,胜玉看了一会儿就不肯看了,裹紧自己茸茸的小毛领拉着堂姐要走。 堂姐却看得津津有味,不仅不肯走,还说李樯轻易不会见生人,要耸着傅胜玉爬到墙头去,偷偷把李樯叫出来说说话,并特意叮嘱傅胜玉小心些,别惊动了李府的大人。 爬墙对傅胜玉来说轻轻松松、小菜一碟,又实在拗不过堂姐缠她,便翻了个白眼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她趴在墙头露出半个脑袋,悄声喊李樯。李樯回过头来看见她,眼睛唰的瞪圆了,直往后踉跄了两步,像是看见石头上突然长了花一般,吓了一跳。 傅胜玉来不及安抚他,歪了歪脑袋,朝他招手叫他出来玩。李樯看起来整个人都僵硬着,反应却很快,立刻点点头,外裳也不套,直接大步走了出来。 走出门外,傅胜玉才看清楚他面颊烫红,正直直盯着她,傅胜玉心里简直有些可怜他,这一看就是冻病了,毕竟这么冷的天还要练剑。 傅胜玉在家养得娇,怕冷得很,把人叫出来,也没别的废话,就指了指堂姐:“楠姐姐找你。” 说完,李樯的面色好像倏然就黑了下来,双眸跟这冰天雪地一样冷。 傅胜玉不明白,也没管那么多,急急忙忙地丢下两人,转身跑回堂姐家里,抱着手炉吃糖看话本,在屋檐下窝着不知多逍遥。 结果过了没多久,堂姐也回来了,还一直在哭,进了屋子就摔了各种摆饰,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傅胜玉听了好半天才明白,是李樯把堂姐赶回来的,好像还说了些很刻薄的话。 胜玉悄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当年的小公子骄矜漂亮,性情冷漠生人勿近,如今却变得这般热情随和……让胜玉多少觉得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