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令媛吧?” “小女向来任性,跟野小子似的,让你见笑了。” “哪里。”来人看向陆诏年,“不知陆小姐有何事?” 陆诏年便大胆走进去,把报纸拿给父亲过目:“看!我空军多么潇洒!” 两个男人都笑了,司令部来的人说:“陆小姐,我和陆老爷正说起此事。陆二少爷就在这空军第四大队服役,该是也参加了战斗。” 陆诏年打量此人的模样,道:“我记得你是陆军,陆军怎会过问空军的事?” 陆霄逸略微沉下脸来:“小年。” “哦,抱歉抱歉!我闺阁女子,不大懂这些,这就不打扰了,告辞。”陆诏年飞快离开书房。 门外的又绿呼出一口气,低声道:“小姐,老爷这些天客人多,你这仪态还是收敛点好。” “为何?” “小姐……” 陆诏年狡黠一笑:“重庆城做了这战时大后方的中心,丢颗石子儿出去能砸死一片高门世家,我们家算什么?这些官场的成天来家里,不过是想来‘拜码头’。没有我父亲他们一众‘大爷’支持,他们的仕途在这儿哪铺得开。我父亲才不待见他们,可也不能真的翻脸得罪,我这样耍耍性子,正好。” 又绿震惊,又点了点头:“竟有几分道理,我无言以对……” “那是有道理呀!”陆诏年展开报纸,微蹙眉,“可刚才那人说,陆闻恺是第四大队的,不知有没有什么……不行不行,我要写封信去,慰问他。” “小姐……二少爷可从来没给你回信。” 陆诏年皱眉头:“几时不摆架子,他就不是陆二少了!这关头,我便迁就迁就他罢。”抬头往自鸣钟一瞧,她“呀”了一声,“四点了,你赶紧帮我煎了药,等我写好信,正好给母亲送去。然后我们就去寄信。” “知道了,小姐,你安心去写罢。” 又绿语气打趣,陆诏年睇了她一眼,提起裙摆上楼。 陆诏年起头写“兄亲启”,不满意,换了张纸写“陆闻恺”三个大字。她要让他知道好歹,他,彻底惹恼他了!自那年一别至今,已有一年半载,他偶尔写信回家,也从不提到她。 一开始,陆诏年失望了,打消了念头,可战事爆发,她没法忍住不给他写信。 母亲知道这事了,把她叫上去说一说,已然没法像原来那样管束她了。她仍然给陆闻恺寄信,有时还大发善心,帮姨太太的一起寄。 陆诏年写好信,在走廊上瞧见大嫂。 冯清如拿了一篓旧布缝的衣裤,大人小孩的都有。 前线战况吃紧,现在连湖南湖北的人都往四川跑,下江人蜂拥,城里是热闹起来了,可也有许多住不起店,衣衫褴褛的难民。光是保育院和妇女儿童会根本接收不过来,教会安置一些,各地会馆安置一些。冯清如常去帮衬着,把夫人那一份一起做了。 陆诏年道:“大嫂又去仁爱堂么?我正好要出门,帮你送吧?” 冯清如柔声道:“外边一阵晴一阵雨的,你出去作甚?” 陆诏年拢了拢手指,有点不好意思:“去邮局寄信。” 冯清如恍然地轻“哦”一声:“那我便和你一道罢。” “大嫂也要寄信?” “我去看一看,有没有你大哥的来信。” “大哥往常都发电报。”陆诏年看了看冯清如,有些羡慕似的,“不过偶尔也单独给大嫂写信,我们都没得看呢。” “傻子。”冯清如笑。 陆诏年记着母亲的中药,来到厨房。还没走进去,就听见又绿和大嫂的使女拌嘴。陆诏年原本也不想听,可一下听到“大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