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的感受不甚明晰,而今想来…… 江白砚指尖一颤。 施黛的气息经过伤处,算不算是她的一部分,进入他的身体里? 忽地,施黛回头:“你的伤口怎么样?带药了吗?” 江白砚把鬼影视若无物,剑气里满是杀心,没想过躲避。 万幸小鬼实力有限,只在他左臂划出两条长痕,外加几处小口子。 江白砚身着白衣,淌开的鲜血能被人一眼察觉。 施云声抬眸瞟去。 江白砚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他不用想,也猜得出来。 “无碍”、“无事”、“不必担心”。 说老实话,有时候连施云声也不得不佩服,这人的确很能忍痛。 然后听见江白砚的声音:“没带伤药。” 顿了顿,似有迟疑,他低低道:“有些疼。” 施云声:? 施云声:??? 施云声一点点睁圆眼,缓慢抬头。 施黛没犹豫,转身上前:“很疼?我看看。” 施云声:??? 沈流霜面无表情,尝试平复呼吸。 江白砚乖乖撩起袖口。 果然有两条一指长的血痕。 江白砚肤色冷白,长痕洇出血迹,红艳艳一片,很是惹眼。 施黛把伤药递给他,又掏出一块手帕:“你擦一擦。” 江白砚道谢接下,擦净血污,把药膏涂抹在指尖。 他很少直言疼痛,问江白砚“怎么样”时,施黛的第一反应,也是他要答“无碍”。 无论如何,江白砚不再强撑,是好事。 他的手指好长,施黛想。 因常年握剑,这只手上生了老茧,细细看去,有几道陈年的小疤。 但仍旧好看,竹节一样,骨节凸出明显的弧度,手背隐现血管,像淡青色的藤。 施黛在意他的伤势,安安静静多瞧了几眼。 江白砚也在看她。 她比他矮些,从眼下的角度,江白砚见到施黛纤长的眼睫。 似两片单薄云翳,遮掩眼底的湖,偶尔眨动两下,小扇一般。 应当是关切的、在乎的神情。 仅仅被她这样注视,也叫他心生欢愉。 漫不经心涂抹药膏,江白砚想,今后大可多唤一唤疼。 然而只有注视,还不够。 ——他是否能得到更多? 擦药的动作蓦地停住,江白砚屈起指节。 施黛困惑抬头:“怎么了?” 漂亮的桃花眼略微斜下,眼风淡淡,撞进她双眸。 江白砚的嗓音轻得过分:“还是疼。” 施黛:? 江白砚往常被剜去血肉,从没说过一个疼字,今天—— 她张了张口,没出声。 须臾间,施黛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双不久前饱含杀念的瞳孔幽邃如井,望向她的眼神却是柔和,像小心翼翼的试探,也像撒娇。 她和江白砚站在角落,不远处几人在讨论幕后凶手的身份。 施黛背对着他们,动作和神态藏在阴影里头,不被看见。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