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疼又虚弱。 一曲零零散散吹完,秦箫红着耳根,再次掩面:“我平日里不这样的。” 虞知画眨眨眼:“嗯。” 担忧秦箫安危,虞知画一路把他护送回城。 这日萍水相逢,她未曾放在心上,在苏州随意寻了个客栈住下。极为巧合地,客栈旁的武馆,正是秦箫家。 又一次偶遇,猜出她对苏州城内一无所知,秦箫主动提议带她逛一逛。 苏杭人杰地灵,虞知画暂且留在城中住下。 期间秦箫领她去了不少地方,湖心亭,静山寺,祈梦堂。 静山寺里有熙熙攘攘的男女老少求签问卦,虞知画随意求上一签,是一张姻缘笺。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不是好卦。 虞知画对姻缘兴致缺缺,因而不甚在意,但得来的卦象如此,还是令她略感烦闷。 秦箫也求了一卦,反复瞧上几遍,把手里的姻缘笺递给她:“虞姑娘,这是好卦吗?” 虞知画垂眸看去,是【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自然。” 虞知画道:“南风将情意吹往心上人身边,是团聚之兆。” 秦箫弯起眼:“你要吗?喜欢的话,这笺文送你。” 虞知画纳闷:“送我?” 求签还能送人的? “你不是不喜欢自己求到的签吗?” 秦箫笑说:“我把我的好运气分给你,你别不开心。” 极其微妙的一瞬间,她心口如被撞了一下,滋味难言。 把姻缘笺握入掌心,虞知画对他勾起唇边:“多谢。” 被秦箫求亲,在半年后。 时值晚春,两人坐在房檐啜饮桃花酿。 以前的虞知画绝不干这种事,纯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秦箫带着跑。 暮色渐深,一轮明月当空,秦箫抱着剑,少有地一言不发,似乎很紧张。 虞知画心觉古怪,多看他几眼,觑见他耳尖涌起的红。 没头没尾地,他突然冒出一句“喜欢”。 虞知画侧头:“喜欢什么?” 秦箫抿唇,抬眸与她对视。 那双眼亮得更甚天边星点,他一字一顿:“喜欢虞知画。” 见她怔愣,秦箫不好意思般眼睫轻颤,下一刻,定定直视她眼底。 他扬唇笑起来,眼尾弯弯,温驯又张扬:“你愿意同我成亲吗?我知道你钟情山水,不会长留苏州,你若不嫌弃,我陪你看山看水看月亮。” 那夜的种种至今清晰,心尖像破土生出一根小芽。 虞知画把那张姻缘笺一分为二,后半句送给他。秦箫高兴得满面绯色,跳起身原地一蹦。 虞知画觉得,她应该是开心的。 苏州待得久了,两人商量着去别处瞧瞧,最终定下长安。 长安路途遥远,一路上山水无数,正合心意。 秦箫的表妹远在长安城,闻讯前来接风洗尘。 在城中赏玩数日,三人相约前往郊外狩猎,同行的,是个名为严明的友人。 下榻的客栈,唤作“君来”。 四十年前,君来客栈被邪潮突袭,并非毫无原因。 画中仙内丹纯净,蕴藉丰盈灵气,在邪祟看来,年纪尚小的虞知画是块极易得手的香饽饽。 邪潮破开客房门窗,四人被卷入鬼打墙,秦箫为救她身负重伤,秦筝与严明亦死于邪祟之手—— 一切全因她的内丹。 这一天的记忆被牢牢刻在脑子里,满室血气浓郁,秦箫满身腥红地看着她,气若游丝。 他不该如此,他应当拿着一把剑,永远恣意无忧,笑意轩昂。 “记得那天夜里,我们说过的话吗?” 用耳语般的音量,秦箫最后道:“知画,别忘。” 他死在深夜。 诞生于世的近二十年里,虞知画第一次掉下眼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