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后来呢?既然江白砚最终没能逃掉,农夫是死在邪修手下,还是…… 出卖了他? 思考不出答案。 虽然好奇,但这是江白砚的私事,若他不愿说,施黛不会多加追问。 想到这里,施黛苦恼挠了挠头。 江白砚到底被分配到什么角色、传送到了什么地方?她对这段记忆一无所知,如果带着小孩去找他,反而会迷路添乱。 这里是他的记忆,他找来这座木屋,不成问题……吧? 对了,还有鲛人。 江白砚身上的谜团怎么这样多。 嘀嗒。 又是一滴鲜血从男孩脚踝落下,染红床边地面。 施黛和他同时望去,一抹绯色爬上后者耳尖。 “对、对不起。” 他赧然红了脸,仿佛刚从恍惚中回神,低头看向身下的被褥。 原本干净整洁的床榻,沾染了他身上的泥土与血污。 “对不起,我……” 男孩匆匆起身,没来得及离开床铺,便被施黛压下坐稳。 他习惯性捏了捏袖口,脸色更红,声如蚊呐:“我会把它们弄脏。” 施黛一颗心都快软趴趴化掉:“没关系。” ……其实,这也不是她的床。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见不了如此乖巧的孩子受苦受疼,决定在江白砚打破幻境之前,好好哄一哄他。 虽说是魇境,但这孩子身为江白砚记忆的一部分……算小半个他吧? 施黛想了想,从袖口取出一块手帕,俯身伸手:“过来,我给你擦擦脸。” 邪修从不在乎“打人不打脸”,他脸上横亘几条血口,是用鞭子抽打出来的痕迹。 鞭伤没完全愈合,边缘流下细长血渍,被风一吹,湿漉漉糊在脸颊上。 缓慢眨了下眼,男孩没说话,安静仰起头。 江白砚从小就有一张漂亮的脸。 傍晚的夕阳映衬霞光,自窗边漫流而入,金红交织,烟树摇曳。 朦胧光晕如同溶化的水彩,点缀在他高挺的鼻尖,也有几点缀在长睫上,随睫羽颤动,扑簌簌落下来。 搭配苍白至极的肤色,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 手帕在他脸颊徐徐擦拭,抹去半凝固的血渍。 极为普通的场景,不算亲昵的动作,却令他生出短暂的怔忪—— 因此,当手帕触到一道伤疤的边缘,男孩下意识轻嘶一声。 施黛停下动作:“抱歉,弄疼了吗?” 他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在邪修面前,他习惯时时刻刻克制身体,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有疼极,才会从喉间溢出痛呼。 方才一时走神,竟连这种程度都没忍住。 他本应忍住。 脸上的血迹还没擦完,是不是应当继续? 悄悄想着,男孩小心翼翼再度仰头。 下一刻,猝不及防,颊边掠过一阵清凉微风。 这是十分古怪的感受,风本身没有形体,清清爽爽经过伤口,却带来熨帖的舒适。 像只手迅速抚过,又像涓涓水流。 出乎意料地,居然不那么痛了。 看他满脸错愕,施黛轻快笑出声。 这孩子脸上可是见血的鞭伤。他虽然逞强摇了头,但绝对很疼。 她又不笨。 以前安抚受伤的弟弟妹妹,她经常用这一招,往伤口上吹一吹,疼痛能减缓很多。 “怎么样。” 施黛弯起嘴角:“有没有好点儿?” 温柔明媚的笑,在薄暮的霞光下,双眼宛如灼灼焰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