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察觉没什么作用的降温毛巾被取了去,另一条冷水浸软的毛巾作为替换被敷在额上。 对方轻轻扶起她,哺神志不清的她喝下些温水润嗓。 然后俯身把因汗水贴在她面颊的碎发捋好,叹息道:“好好睡一觉,早些病愈,放心,李玉蟾不会再有下次欺负你的机会。” 她听得不太真切,糊涂的小脑袋也难理解话语的内容,因不适感得以疏解,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时,天光已然大亮。 屋内看护她的仍是枕琴。 发现她醒来,枕琴微笑地凑近,劝道:“殿下醒了便起身用些粥吧,还有你喜欢的小菜开胃呢。” 李桐枝的烧退了,可身体还是无力,轻轻颔首以作回应。 她在枕琴帮助下换好衣服,洗漱完坐到桌边,结果刚喝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说饱了。 枕琴不好勉强她,但怕她用得太少会熬坏了胃,还是捧来小碗酥酪,哄着她说:“我同殿下说些听来的好消息,殿下把酥酪当零嘴吃些吧。” 小姑娘整个人都因无力感而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不过注意到枕琴目中希冀,到底抿抿唇接过小碗,浅浅吃了一勺。 枕琴不再掩饰目中快意,欢喜同她道:“殿下,欺负你的八公主出事儿了,果然这世上是有因果报应的。” 李桐枝昨日听李霜白说起了要整治李玉蟾,以为枕琴说的就是这个。 虽然没想到仅仅过去一夜,八皇姐就遭发落了,但除感叹六皇姐和大皇姐雷厉风行外,并没多意外。 小小松了口气,李桐枝问:“八皇姐是从现在开始禁足吗?” 如果八皇姐被禁足,无需六皇姐继续提供庇护,她该准备回去自己的宫室了。 久留在这儿,总还是会打搅六皇姐的生活。 “皇后娘娘的确因六公主的禀报,下旨禁足八公主,但她遭的报应可不止这个呢!” 枕琴把暖和的手炉塞进她怀里,眉眼弯弯道:“听说今晨的时候,八公主失踪不在房中。她宫里宫人找了好一阵才发现她被堵了嘴,绑在院内高高的树上。 把人救下来后,就见她头发全被剪了,只剩参差不齐的短短毛茬。她再三个月就及笄了,到时候连凤冠都戴不住,怕是与安诚公嫡子的婚事也需得推迟。 不过她体质倒是好,穿着单薄的寝衣,吹了整夜的冷风,虽然感上风寒,发了烧,但竟扛住了没昏过去,下来后还能大喊大叫捉拿凶犯。” 李桐枝闻言,没有起幸灾乐祸的心思,反而惊讶得眼瞳放大。 捏在手中的瓷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这样的惩治手段,不免令她回想起幼时被李玉蟾逼迫坐在树上一下午的经历。 旁人不知,或许不能联想到一起。 可她心觉这该是为她展开的报复,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贺凤影的面容。 难道她见到贺凤影不是梦,而是他昨夜真的进了宫,还胆大包天闯进八皇姐的宫室,做出剪人头发、绑人上树的恶劣行径吗? 臣子闯宫羞辱公主可不是小罪。 真要抓住是贺凤影干的,她父皇未必会因情分偏袒他。 毕竟忠义侯救驾是多年前的事。 贺凤影文武皆未成就一官半职,能借他父亲的情谊维持父皇的宠信至今,已很是不易。 李桐枝慌乱地自忖一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