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一会儿,碗里已经被堆起小尖尖。 长辈心意不好拒绝。 宋宜禾想要阻止,却无从下手。 瞧见她一点点睁大的双眼,贺境时唇角稍弯,他倒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毫不犹豫地伸手挡了挡:“吃不下了。” “干嘛?”苏丽媛不满地瞥他,“你是小禾肚子里的蛔虫啊?” 贺境时直乐:“这吃饭呢。” 耳边祖孙俩混不吝的对话悉数传来,偶尔贺寻兄弟俩也跟着插科打诨,餐厅内一时欢声笑语。宋宜禾睫毛垂落,盯着苏丽媛装给她的各种吃食,各种情绪四起。 她亲情缘浅,对待感情也淡漠。 直到在这一刻,宋宜禾才发现自己是艳羡的,只是从未有过,才装作不在乎罢了。而在那个雨夜困顿她很久的问题,终于也有了答案。 原来被爱浇灌长大的小孩儿是这样的。 - 苏丽媛今天心情好,吃了不少,结束之后挽着宋宜禾的胳膊去散步。贺境时没有再一起跟着,上了三楼卧室,他站在外头敲了敲门。 门没关,一推就朝里滑开。 贺境时没忍住笑了起来,抱着胳膊倚靠在门边,遥遥看向落地窗旁的女人:“忙什么呢?饭也不下楼吃,连儿媳妇的面子都不给了?” “我能忙什么。”女人慢悠悠地翻书,轻哼,“我哪有陪老婆的你忙。” 猝不及防被倒打一耙,贺境时乐了:“不是您让我多陪人家吗。说什么好好一姑娘为了联姻嫁给我,肯定委屈,这不都是您说的?” 乔新兰被这话噎住。 一下午都不见贺境时带人上来的烦躁更上一层,剜他一眼,她得理不饶人道:“是我说的怎么了?有老婆的人就是了不得,连你妈都敢跟对着干了。” “我哪儿敢啊。” “那你们跟奶奶打过招呼,怎么不知道上楼?噢,难道楼底下那个才是你妈。” 面对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迁怒,贺境时再看不出来,也白被她养二十多年了。 他站直身子往里走,步子懒散,唇边挂着笑:“二姑又怎么你了?” 被贺境时一语中的。 乔新兰立马演不下去了,拢了拢长发,嗤了声:“还不是为你结婚的事。” “我结婚什么事?” 贺境时仔细想了想,两年前,似乎贺蔚安是有给她介绍过其他对象,据说对方跟他家世相当,彼时他并没有在意,直接把这事儿推给了乔新兰。 现下一提醒,他才记了起来。 不用乔新兰再多说什么,贺境时也明白了她这脾气从何而来。 摸了摸鼻子,他躬身坐到对面,稍稍弯腰,像小时候那样矮她一头仰视过去。傍晚余晖斜斜透过窗户玻璃落在他脸上,眼底细微的歉意一览无余。 “妈,别生气了呗。” 乔新兰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 瞪他一眼,从身后掏出了两只首饰盒子,抿唇塞进贺境时手里,懒得再多跟他讲话。 “走走走,看见你就烦。” 贺境时被她推着赶出来。 在墙边站了阵子,手里把玩着盒子。 须臾,他打开一看,小些的首饰盒里放了枚帝王绿戒指,款式很新颖。贺境时记得这是她的陪嫁,后来被改成戒指,扬言要传给她的宝贝儿媳妇。 而另一个放了两只定制手表。 表盘内设计有小王子和玫瑰花。 贺境时合上盖子,低眼笑了声。 走到拐角处,刚准备下楼,迎面撞上来找他的苏丽媛。 朝老太太身后看了眼,不见宋宜禾踪迹,贺境时提步走近问:“人呢?” “我看她困得厉害,让去你房间了。”心里憋着话,苏丽媛匆匆解释完,左右看了看,拉着他的胳膊小声问,“你跟奶奶说实话。” 被她这郑重其事的态度惊了惊。 贺境时本能地以为是跟宋宜禾有关,于是敛起心不在焉的思绪,垂下眸子,肩膀稍斜靠过去,眉心微微拢起,等着听苏丽媛问话。 “你们这就准备要小孩儿了?” “……” 刻意压低的声音贴着耳朵传进去,贺境时的脸色猛地像被打了一拳似的变幻莫测。 眉头倏然平展,唇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