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他眼神冷了下来,说:“你越界了。” 白邵却并不收敛,他见了清言的反应,便知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双眼微眯,步步紧逼,“我猜,他从未明确表示过,他是否心悦于你。” 砰,清言一拳砸在白邵的脸上,白邵能躲的,但他一动没动,任对方愤怒地打向了自己,这会让他心里那种说不出的、来源不明的愧疚感消散一些。 这一下之后,清言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说:“白邵,你得明白,你所自以为的良心之举,可能是别人平坦路上的绊脚石,你太自以为是了!” 说完,清言转身便走,留下脸色阴晴不定的白邵在原地。 过了会儿,白邵也脸色难看地离开了石拱桥,往来福客栈走去。 路上,又一次经过香韵坊大门的时候,他看见里面他认错过的那个年纪大些的哥儿,正和清言说话,那哥儿神情有些担忧,清言笑着挽住他臂弯,亲亲热热地说了些什么,那哥儿便也笑了起来,眼睛里都是信赖和安心。 这时,一个年纪大的妇人抱了金豆过来,清言应该是道了声谢,那妇人摇了摇头,笑着把孩子交给了他,然后拿出帕子来,仔仔细细地给孩子擦了擦口水,又顺手帮清言把一缕乱发别到了耳后,动作温柔,神情疼爱。 白邵知道那妇人姓李,并不是清言的什么亲戚,只是邻居。但村里人都说这李婶把邱鹤年和清言当亲侄子来待,这清言的娘家人对他不好,有需要娘家出面的事,也是李婶来替。 如果只是因为邱鹤年的关系,这李婶并没必要做到这样的地步。 白邵站在门口看了一阵后,默默地走了。 …… 晚上回了家,清言还和往常一样,逗逗金豆,亲亲孩子父亲,睡觉时躺在床上也是亲亲热热的。 白邵的话,清言没往心里去,他是明白事理的,做比说重要。 邱鹤年对他怎样,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不需要什么言语的明确表示。 可直到半夜,清言发现,自己竟还没能睡着。 他在下意识地回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试图去寻找反驳白邵的证据,却发现,邱鹤年确实从未对自己直接说过喜欢的话。 就在最近一次,他跟邱鹤年又一次表白时,他明确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动,却还是一言未发。 清言强忍着没翻身,怕吵醒身边的人,一直熬到了后半夜,才总算是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清言抱着金豆,在马车上直打哈欠。 清言想枕在邱鹤年肩膀上睡一会儿,但车上还有李婶她们在,就只好忍着。 这一路哈欠打到了镇上,下车时,一双眼睛都要泪涟涟的了。 邱鹤年捏着他下巴看了他一阵,说:“我一会去进料,弄完了来接你,你早些回去睡一觉。” 清言摇头,怀里的金豆“啊啊”的,歪着身子去抓父亲的大手,被清言一把搂了回来,掂了掂,“不睡了,今天要点货,晚上回去再好好睡。” 邱鹤年没办法,便只能依他。 只是进完了料,还是又来了店里一趟,给清言带了一包提神的凉丝丝的薄荷糖。 邱鹤年赶车回到了铁匠铺子,就见门口拴了一匹马,白邵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邱鹤年有些讶异,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白邵笑了笑,说:“我的事办完了,这两天就等补给车队完事了一起回去。” 邱鹤年说:“你先坐会儿,我得把马车上的东西先卸了。” 白邵却挽起了袖子,说:“我帮你一起卸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