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 在信的末尾,邱鹤年提到,在信封中随信带了进入关隘后,路上所见的第一片去年冬天的落叶,给他作为留念。 “以物代人,让它暂替我回家。” 清言抹了把眼眶,把信封倒了过来,晃了晃,一片枯黄的桦树叶子便掉了出来,经过了一整个冬天,它也还算完整,只在边缘有些破损。 清言把这片叶子举起来,放在阳光下打量了一会,忍不住在心里揣量,对方捡到这落叶时,想必也是这样打量了一番,便忍不住将那片叶子贴在脸颊上,思念起远方的人来。 回信时,清言把家里的林林总总、零零碎碎都絮叨了一遍,连阿妙和二喜相处的趣事也挑了一两件讲述了。 在信的最后,清言写道:“我一切都好,切勿挂念。随信附发丝一缕,以物代人,代我相随。” 他本来还想写一句“盼望早归”,但犹豫再三,还是没落笔。 只怕他的思念和盼望,让在远方的人思乡之情更重。 当天,清言便去搭刘发家牛车镇上驿站,去把信寄出去。 进入六月后,就一天比一天热。 刘发媳妇正好要搭自家牛车去镇上买西瓜,两人便一同去了。 路上刘发媳妇偶尔走神,有些怏怏不乐,清言问她是怎么了,她便跟清言低声道:“等会下车再跟你说。” 等到了地方,牛车被伙计赶走送豆腐去了,她才拉着清言到角落,压低了声音道:“我这两天右眼皮总跳,怕不是要出什么事。” 清言看了看她,猜测道:“是你家那亲戚?” 果然,刘发媳妇深深叹了口气,道:“那刘有福家的刘湘啊,他不知道怎么弄的,和村长家那远亲搞到一块去了。” 清言心头一震,“你说的是杨怀?” 刘发媳妇点头肯定道:“就是他。” 清言觉得不对劲,“算算日子,刘湘腹中的孩子有五个月了,该显怀了啊。” 刘发媳妇脸都皱了起来,“前几日我和刘发在县城采买,才去租房那处见了他,他不像其他孕夫那么显怀,穿衣遮挡的话,并不明显。” “而且那张菊还给出了个馊主意,现在天热,没法再穿厚实的衣物了,她便去布店裁了些粗布条来,把他肚子给勒住了,说是这样,肚子长得便没那么快了。” “天!”清言不敢仔细想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状况。 刘发媳妇说:“刘湘应该是在十一月中临盆,张菊说,她找了大夫开了药,让腹中的孩子慢长晚出,争取拖到十二月中,到时再生出来,顶多跟那杨公子说,孩子早产了两月。” 说到这里,她不自觉抓紧手里篮子,满脸愁容道:“那杨怀看着是个精明人,他那爹娘听说也不是好相与的,张菊和刘湘做出此事,我怕一旦被发现,不仅他们要倒霉,恐怕连我们都要多少受些连累。” 清言问道:“刘哥知道这事吗?” 刘发媳妇点了点头,“刘发跟我商量了,他打算再给那家人一笔银钱,让他们迁回老家,我虽心疼,但也愿意尽快把他们打发回去,只是张菊的样子是志在必得,丝毫听不进去劝,一心想着去占人家那豪门富户的便宜,只怕是看不上我们这点银钱了。” 那杨怀是能做出活埋原主之事的恶人,原主把邱鹤年冤至入狱砍头,这里也有杨怀的手笔。他表面看着好像只是个纨绔,但其实极其阴险狡猾,区区刘湘和张菊,肯定不会是他的对手,未来这孩子如果还能出生,恐怕,出生之日,那家人就要倒大霉了。 老刘家这几口人倒是未必会受多大牵连,只是这事实在骇人又龌龊,到时流言蜚语,名声肯定是要不好听了。 清言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挑着好听的安慰了对方一番。 而从镇上回来没两天,清言自己的麻烦也来了。 之前他打点过的那货郎来村里找他,说于风堂这两日与那对母子吵得厉害,昨天夜里他喝多了,爬上了自家房顶,说要一把火烧了那屋子。 那周艳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