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其实意识里是有几分清醒的,他能听见清言用嘶哑的嗓子在哭,在祈求他停止,也能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在颤抖、在不顾一切挣扎。 有一次,清言还真的一度从他怀里挣扎出去了。邱鹤年记得,自己像一头饿到眼睛发蓝的恶狼一样,迅捷而凶狠地将他逮了回来,紧紧扣在怀里。 清言哭得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不断呜呜咽咽地出声祈求他,而邱鹤年给他的回应是,“清言,相公疼你,好不好?” 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等他清醒过来时,清言身体瘫软在地上,毫无意识。 邱鹤年试图去抱他,却发现他身体是凉的,手和脚软的竟一时无法施力。 邱鹤年几乎目眦尽裂,他的手抖得厉害,红着眼睛又试了一次,这才将他抱起,在发现怀里的人还有呼吸,只是地上太凉让他的体温降低时,他几乎停滞的心跳才再次恢复过来。 他把清言放到床上的被子里裹住,双臂紧紧环住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这具身体。 邱鹤年闭眼时,脑海中却还是闪过刚才见到的,这具身体上可怕的野兽啃咬过似的痕迹。 他又一次失控了,比第一次还严重。 他充满愧疚地照顾着清言,也做好了在清言醒来那一刻,被责备甚至怨恨的可能,也或许,清言会从此因惧怕而远离他。 清言醒来后,却好像并不记得那段最糟糕的过程。 但邱鹤年发现,他并不是真的完全忘记了,他像是在排斥和惧怕进一步的亲密。 今晚,清言醉了,是试探的最好时机。 现在,邱鹤年得到了答案。 …… 第二天,清言起来晚了,昨晚最后的记忆就是他晃晃悠悠跟秋娘他们打了招呼,被邱鹤年送去了里屋床上。 早上起来还觉得一阵阵反胃,清言捂着额头直念叨着“喝酒误事”。 家里没人,外屋锅里给他留了粥和小菜,一直用小火温着,清言拿出来吃了。 热乎乎的粥喝进去,胃里暖暖的,这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吃过早饭,清言收拾完碗筷,打开王铁匠那屋的门时,隐约闻到了一股苦香味,等他进了门再去仔细闻,那股有些熟悉的味道又好像不见了。 清言晃了晃头,觉得自己是酒喝太多,影响了嗅觉,没再多想,就去桌子前练字去了。 而接下来的几天,清言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有些不对劲。 清言晚上翻身不小心碰到对方时,他发现邱鹤年的体温特别高,一直在流汗。并且他不像以前,躺下就基本保持一个睡姿,而是经常翻身,眉头紧皱,睡得很不安稳。 白天时,清言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好看,眼睛下面也有了明显的黑眼圈,他问过对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邱鹤年却说只是最近铺子里活多,忙过了就好了。 但最让清言觉得不对劲的是,邱鹤年身上的苦香味道浓得已经让他无法忽略了,白天还好,不怎么闻得见,晚上入睡后,伴随着邱鹤年汗湿了鬓发,清言能明显闻到浓郁的苦香。 他能确定,那就是中草药的味道。 但这次他没直接去问,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闻到这味道时,对方给他的答案,再问也未必有结果。 过了两天,清言趁邱鹤年去镇上进料时,去了趟铺子。 从铺子回来的隔天,他搭了刘发家的牛车,去了隔壁村一趟。 回来后,清言一点不想往后拖,饭做好了放在锅里热着,他就坐在外屋饭桌旁等。 邱鹤年向来敏锐,进门后看了看他,换下外袍洗了手,什么都没问,就坐到了他旁边。 清言没看他,开门见山说:“你在铺子里熬药的药渣,我拿去给邻村的郎中看过了。” 邱鹤年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