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峰大咧咧笑笑,不以为意地摆手道,“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听你方才喊什么‘公子’,你似乎之前跟联玉相识?” “什么联……”熊峰张了张嘴,但又觉得不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联玉的脸色。 联玉扫了他一眼,一边用帕子捂着嘴轻咳一边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有个从前认识朋友恰好来了这儿。” “那是挺巧,城里遇到一回,山上又遇到一回。” 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呢?反正江月是不信的。不过对方到底是帮了自家的忙,所以她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一句。 熊峰黝黑的脸也涨的通红,又不住地去看联玉。 “家里没柴了,晚间总要用水。咳咳,你去隔壁借一些柴火来。”联玉轻描淡写的一句,熊峰便应声而去。 等他离开,江月便直接问了:“他是特地跟着你来的吧?” 联玉说是,然后还不等说更多说,就咳得越发厉害,手中的帕子很快被血染透,连呼吸都不稳起来。 虽然他咳血家常便饭,但今日情况不同。 江月便让他坐下,伸手搭上他的脉,“你今日动了不少内力,气息有些紊乱,咳得也太厉害了些,保险起见,还是扎一针吧。” 联玉颔首,“回屋去?” 江月一面吹起火折子点蜡烛,一面说不用,“屋子里还没打扫,可能比这儿还冷些。而且扎在锁骨处的缺盆穴就好,你大氅不用脱,只把领子解开。我再给你挡着点,一会儿房妈妈或者宝画过来也瞧不见。” 治伤方面,联玉是比谁都信服江月的话的。便依言把大氅的系带松开,再解开里头领口出的系扣。 外头彻底暗了下来,风声呜咽,烛火摇曳,江月的视线也有些受影响,便没有冒然直接下针。 他很白,身上也如白玉一般。江月将烛火移得近些,再先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锁骨,确定穴位的位置。 她的手还带着寒气,激得联玉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 “抱歉,忍一忍。”江月一边说着,一边下针,接着前头的话题,问说:“他信得过吗?” 家里一屋子女眷,前头她招联玉入赘,还是因为确定他虽然会武,但受伤严重,且他的伤只有自己能治,受制于自己。 那熊峰,虽然出手相救,是联玉的旧相识,但联玉之前并未提起过他,想来交情也是泛泛,他那身形、配合那徒手停住马车的身手,但凡有一点心思不正,都会带来难以估量的麻烦。 所以也不怪江月须得仔细问问熊峰的来历和性情。 银针入体,翻腾的气血得以压制,联玉也能如常地说话了。 “我从前救过他,所以他就一直想跟着我,当我的奴仆,所以称呼上也不肯变。他是信得过的,就是……”他顿了顿,微微蹙眉,似乎是想了半晌,才找到了合适的措辞,“就是跟宝画有些像。” 这么一说,江月就懂了。宝画嘛,直肠子,虽然有时候看着傻乎乎的,做事也有点莽撞,但绝对不用怀疑她会想坏点子,是绝对信得过的。 江月唇边泛起一点笑意,不错眼地盯着银针,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便一边把银针拔出,一边笑道:“不过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宝画这样特别的活宝,难道天地间还会有第二个? 只是很快江月笑不出了,因为随着联玉的领子打的更开一些,烛火也稳定了,室内更明亮了一些。 她清楚得看到联玉锁骨的尽头,有一个很大的伤疤,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极为刺眼—— 这是被穿琵琶骨后才会留下的疤痕。 “你这伤……”她不由伸手去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