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照常给自己上妆。 回头丢脸就丢脸吧,今日说是她成婚,其实还是让许氏高兴更重要一些。 等她这边装扮完毕,外头也开始的宾客也先后到了,人声渐渐喧闹起来。 于是几人也不在屋里待着了,江月扶着许氏出去待客。 因没想着大操大办,所以除了县城里的大房外,只邀请了族中五服内的近亲。 但架不住江父在世时人缘太好,因此听到江家二房办喜事,村子里、甚至其他村子里上门来道喜的人也不在少数。 那么些人,老宅里自然是招待不下的,但房妈妈事先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便多准备了许多喜糖和红鸡蛋,正好派给他们。 很快到了天光大亮的时候,江月让应酬个把时辰的许氏进屋去休息,自己则接着等在门口。 没多会儿,五服内的族亲都先后到了。 五服之内的亲戚说是近亲,其实平时来往也不多,也就婚丧嫁娶那样的事儿才见一面。 所以其实也没有太多话可以聊,江月按着房妈妈的指点一一喊过人后,再简单的寒暄两句,便请他们进屋落座。 本来气氛还挺好的,却听一把略为熟悉的苍老女声忽然不冷不热地问道:“怎么不见你娘,也不见你大伯父,更不见新郎官?总不能这偌大的婚礼,只你这新娘子里外忙活吧?” 江月转眼一看,发现问话的正是前头来过自家、逼迫许氏过继的堂叔母孙氏。 大喜的日子,又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江月再看一眼一旁老神在在拢着袖子的族长,便猜到孙氏此番发难不只是个人恩怨,而是族长拿孙氏当筏子,不满自己招了赘婿,既没有让族中子弟过继、又没把家产充进入族中呢。 是以江月虽心中不耐,但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母亲怀着身孕,前头忙活了半早上,我就让她歇着去了。大伯父住在城中,怎么也得等早上城门开了才能出来,算着时辰也快到了。至于我那夫婿,身子也有些不好,也是我跟他说可以行礼的时候再出来。” 孙氏冷哼道:“这四里八乡的,谁家成婚像你家这样啊?没得叫人笑话。” 说完,孙氏脸上忽然带起嘲弄的笑,“也是,我听说你家这夫婿,从前是你父亲聘请的武师,这种莽夫不懂礼数也很正常。” 她儿媳妇楚氏帮腔道:“或者是那武夫长得丑陋不堪,堂侄女这才不好意思让她在门口待客,免得吓坏咱们。” 族亲中还真有跟孙氏、楚氏这对婆媳俩臭味相投的,竟也都跟着笑起来。 江月的好脾气也很有限,脸上客套的笑容淡了下来,她正要把话顶回去,却看正哂笑的楚氏等人忽然止住了笑,两眼发直地盯着她身后—— 她转过脸一瞧,原是联玉出来了。 他换下了那件其实并不适合他的书生袍,穿上一身剪裁得体的大红喜服,黑发也没有束起,而是用红色发带扎成一个高马尾。 这身更适合他的着装打扮,将他衬托得意气风发,颜色越发出尘。 所以也难怪连同楚氏在内的一众媳妇看得愣住,连江月这素来知道他模样好的,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联玉施施然走到江月身边,模样出挑的两人并肩而立,仿佛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那更是让人看的挪不开眼。 联玉对着一众族中长辈歉然一笑,“我确实身子不好,刚在屋里喝了药才出来,实在失礼。还请长辈们原谅则个,莫要同我计较。” 孙氏没好气地瞪了儿媳妇楚氏一眼,把楚氏瞪回神了,而后把联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继续鸡蛋里挑骨头道:“这就是你那夫婿?倒不像是粗人莽夫,只是看着也忒文弱了些,看着走路都走不快的样子。招个这样的夫婿,你可别像你娘似的,年纪轻轻就克死了男人……” 说到许氏,那绝对是触到江月的逆鳞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