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妇人怀孕有讲究,三个月前不会到处宣扬。 但医者不在这个行列,而且这药方子看过大概,便也知道了,江月就也没瞒着,把自己诊出许氏有孕的消息说了。 周大夫拱手道:“从前倒不知二姑娘也学过医术,不过江二哥做的本就是药材生意,也能称得上是家学渊源了。代我向你母亲道喜,江二哥若在天有灵……” 说到这儿,他止住话头,毕竟再说下去便要伤怀了。 江月又跟周大夫打听了一下江灵曦的境况。 和前头容氏说的一样,周大夫也说江灵曦的烧伤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疤痕不好祛除。 江月点头表示省得,随后又在柜台上要了冰片、五倍子、牡丹皮等药材。 周大夫知道江家二房现下不容易,好心提醒道:“二姑娘这是要为大姑娘调配祛除疤痕的药膏?容周某多嘴,类似的药膏周某已经调配过许多种,都已经送去给大姑娘了。” 差不多的配方,不同的比例和不同的熬煮时间,所呈现出的药效那是绝对不同的。 就好像同样的食材,在不同的厨子手里,味道上也能千差万别。 江月也不能说自己的本事强于周大夫,只道:“谢您的好意提醒,我只是略尽心意罢了。” 堂姐妹感情要好,周大夫也知道这个,便也没再多劝。 许氏和江灵曦的药很快都抓好了,至于那个伤重的少年,一来是周大夫前头给他开的那些药已经十分全面,暂且够用,二来是江月还未定好医案,所以便先按下不表。 两副药抓出来,便去了一两多银子。 江月将银锞子交给掌柜用戥子称量,眼神不由落到了柜台上其他地方——那里摆着好几套崭新的针灸用的银针。 银针的工艺和灵虚界器修所炼不能相比,但已算十分不错,足够江月现下日常使用了。 她不由多看了几眼,却也没问价,毕竟一套银针虽然用的银子不算特别多,可工艺摆在那里,手艺人的工钱同样是不低的。 许氏拢共给了江月二两左右的银子,现下已经去了一半,明显不够。 而且一般医馆也不会对外出售这些东西,都是定做来给自家坐诊大夫用的。 所以江月就也没提。 下午晌,江月和宝画就从城里回到了村子。 江月先去看过许氏,又替她把了脉,看她经过休息之后,胎像越发稳了,便不再操心什么。 后头她又去后院的小厢房里转悠了一趟,少年仍旧在昏睡,只是炕桌上的汤药碗和饭食碟子都已经空了,表明他中途醒来过。 傍晚的饭食依旧是房妈妈准备的,除了中午剩下的两个菜,房妈妈还另外蒸了个鸡蛋羹。 金黄色的蛋羹,滑嫩嫩、颤巍巍,撒上碧绿的葱花,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增。 不过那蛋羹就只一小碗,房妈妈自然不舍得吃,江月便也推说自己刚发过热,不好吃太多鸡蛋,都留给了许氏。 一顿夕食用罢,江月才发现好像回来后就没见过宝画了。 这丫头性子疏朗,不拘小节,又是自小在村里长大,因此来到这南山村后适应良好,已经交到了几个朋友。过去她也时常在干完活后,跑出去和朋友玩。 等到天色渐暗,房妈妈给烧好了一大锅热水,让江月和许氏洗漱,她自己则开始收拾许氏的被褥。 之前两对母女各住两个屋,但现下许氏有孕,便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看顾了。 江月其实也能做这份差事,无奈许氏和房妈妈都心疼她,哪儿舍得让她夜间睡不上整觉?便都说她才刚大病初愈,自己也得多歇歇。 于是就商量好,许氏和房妈妈换一起住,江月和宝画一起睡。 宝画这会子还未归家,洗漱好后的江月看房妈妈两个屋子来回倒腾,就也帮着打下手,把宝画的东西搬到自己屋子里。 直到东西都腾挪完毕,房妈妈陪着许氏回屋睡下了,宝画才从外头回了来。 “吃夕食都不见你,玩的也忒疯了,回头妈妈又该骂你。”等在堂屋的江月从老宅的藏书里翻了本医书来看,见她回来,先起身把大门栓上,又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