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房妈妈仍是有些不放心,可若是她跟着江月一道去,就得留下宝画在家里看顾许氏这个孕妇和小厢房里那个病重的少年了,便只好亲自送她们出门,扯着宝画好一通叮咛嘱咐。 宝画前儿个跟着自家姑娘上山,差点把人弄没了,屁.股挨了自家亲娘一脚,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自然也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一连保证肯定不错眼地看顾好她。 后头到了村口,等了大约一刻钟,江月就和宝画坐上了去往城里的牛车。 宝画如她前头保证的那般,让江月坐到最里头,再用高大的身躯把她给挡了个结结实实,没让她挨半分挤。 牛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抵达了县城。 江月便按着原身的记忆,前往江家大房的住处。 江大老爷名唤江河,现任县学教谕一职。 正八品的官职虽称不上高,但在县城这样的地方也算是十分有头脸了。 因此大房的宅子在城中繁华的城区,很是好寻。 到了宅子门口,江月轻轻扣动门环,过了半晌便有门房过来应门。 见是江月过来,门房认出来后便道:“二姑娘来了?您略等等,容老奴去禀报夫人一声。” 两家虽是血亲,但到底分家多年,又有江灵曦受伤的事儿在前,江月便也没见怪,略站了一会儿,很快丫鬟过来引她入内。 大房的宅子也就两进大小,没走一会儿,江月便已经到了主屋。 大夫人容氏比许氏年长几岁,不到四旬,圆眼睛,容长脸,头梳简单的妇人发髻,身穿一件家常的靛蓝色长身褙子,虽然看着江月过来神色淡淡,不算特别热络,却也没失了礼数,已经使人备好了茶点,又喊了江月不必行礼,坐下说话,再问候了许氏,转头看到宝画呈上前的衣料,还说自家亲戚走动,不必这般客气地送礼。 简单寒暄了一番之后,江月道明了来意,问起说:“大伯父今日可在家中?” 教谕是县学里最高的职位,虽然每日都得去衙门里应卯,但并不用像县学的学生那般,隔几日才能外出,每日至多也就上半日的课,下午多半是没什么事,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今日却是不巧,容氏道:“你大伯父今日约了同窗在外头聚会,已使人回来知会过,怕是得入夜前才回来。若事情要紧又方便告诉我,我回头替你转达。” 其实按照常理,这种情况下,容氏这做长辈的肯定该客气地提一嘴,让江月留下一道用夕食的,也就省了代为转达这一步。 不过江月本也不想在外多留,并没有觉得容氏这话哪里不对,点头道:“事情其实也不算要紧,就是我们离京的时候匆忙,遗落了昔年给宋家送礼的礼单。想着大伯父这儿应有备份,所以想来取一遭。” 容氏颔首道:“原是这桩事,也是巧了,前儿个你大伯父算着日子,说起你也该跟玉书成婚了,便已经拾掇了一番。你也不用等他,我这就使人去取来。另外还有一些东西,是你大伯父和我给你添妆用的,都存在外头的铺子里,回头一并使人抬到你家去。” 听她这话,江月就知道她是误会了,以为自家开始着手操办和宋家的亲事,才来索要礼单。 后头退婚,江大老爷作为媒人和女方长辈,也是要到场的,且礼数上头,大房既还给她准备了添妆,则也该解释一二。 江月正准备开口,却听旁边的屋子里骤然发出一声尖叫—— 第九章 江月和宝画都被这尖叫声吓了一跳,宝画更是下意识地立刻上前,挡在了江月身前。 倒是容氏似乎并没有被吓到,权当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唇边淡淡的笑容僵硬了不少。 这时候被容氏指派去取礼单的丫鬟也回来了。 容氏就对江月道:“时辰也不早了,就不多留你了,免得你母亲担心你。” 竟是不准备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 事情固然有些诡异,但到底是大房的家事,江月并没有探究什么,平静下来后神色如常地询问道:“母亲确实交代我天黑前就回去,只是许久未见堂姐。不知道她情况如何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