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发,沉静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轻轻阖上了窗扉。 静静的庭院内,徒留丫鬟婆子们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而屋内,阖上窗子的卫燕只觉得心神俱疲。 她再次躺到床上,打算小眠一会儿,将这些繁杂惹人心伤的念头从脑中赶出去。 可哪有这般容易。 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满脑子想的都是江桐昨夜该是冰冷、怎样生气的一张脸。 想着想着,她就又不争气地鼻尖酸楚,红了眼眶。 她为何总是这么丢人。 在江桐面前,她好像是不着寸缕的跳梁小丑。 早已把曾昔满身的矜持与风骨,全数丢尽。 整整一日,卫燕都未进米水。 昏昏沉沉之际,她可以暂时忘却那些羞耻的记忆。 可每每意识清醒,却又是另一番耗神心伤。 在这期间,江桐一直未归。 卫燕反倒是希望他不要归来的。 只因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 夤夜时分,整个江宅都浸在一片黑漆漆的夜幕中。 一场雷雨,不期而至。 骤风吹起,大雨倾盆,廊庑上的风灯被吹得摇摆不定,明灭跳动。 东院内,满地婆娑摇晃的树影,在轰隆作响的雷声中,如同鬼魅。 “啊——” 回廊下,一声尖厉的女人惊叫,划破了沉静的月夜。 “别过来——你别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你要找就去找秦茹——是她——是她派人来杀你们的!” 晨辉堂前,黑漆漆的廊庑下。 崔梅披头散发,整个人瑟缩在地上,面容苍白如纸,她不知是撞见了什么,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恐惧的癫狂。 东院众人因为动静,全部被惊醒,披着衣裳出来,齐齐看到这样一幕。 惊愕不已。 提着灯笼的江桐,身着染血的白衣,一步步朝崔梅走过去,瞳仁黑漆漆的,仿佛深不见底的洞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轰鸣的雷声骤然乍起。 崔梅吓得抱头鼠窜,惊魂不定。 “我……我不知道,是秦茹派的人去杀你,你要报仇去找她,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桐微微俯下身子,鲜红的血滴自他的白衣滚落,他盯着崔梅。 “那你为何要害怕?” 崔梅嗅到那满地的血腥气,看见他黑的没有半点瞳仁的眸,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你们这些年,到底在合谋什么?” 江桐加重了语气,伴着雷鸣,如有回响。 崔梅吓得魂飞魄散,声嘶力竭的喊道: “是她逼我的!她欲吞没二房留下的家私,我是被逼的,被她胁迫的,我是不得已啊,子瑜!” “你别杀我——别杀我——” 崔梅一顿鬼哭狼嚎地吼完,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不明所以的众人看着这一幕,俱是又惊又诧。 江琉最先冲向崔梅,将她抱在怀中,焦急不已,“母亲,你怎么样?大夫,快叫大夫。” 江桐有些不忍地转过头,将染血的外衣脱下,丢在地上,转身对着这几日因为江琉大婚而宿在东院的一众族亲们,朗声道: “族老们,都看见听见了吗?” 众人立在廊下,面上神情复杂难辨。 方才的闹剧够清楚不过了,明眼人都能看懂。 江桐今夜弄这一出,就是想让族中尊长们替他讨回公道。 大雨滂沱,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江老太太在众人的簇拥下来了,她应当已在路上听到了风声,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