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苍,还一起去了游乐园?」 「苍到底是你什么人?翼。」 玄翼一把拍掉伊佐那伶扰人的手,冷淡地回了句:「我说过了,和你没有关係吧。」 『再差劲,也比闷不吭声把恋人当成礼物送给别人好吧?』 「翼,认真回答我。」 『所谓的「替代品」,就是永远、都成为不了「正品」。』 「……」玄翼撇过头,选择闭上了眼,不发一语。 「翼,看着我。」 『在意的人就输了,翼。』 ——那么,他早就输得一败涂地了吧。 终于,玄翼微微张嘴,似是低喃了几句,但几近蚊蚋的音量,听得伊佐那伶直皱眉,不禁开口问:「你说什么?」 「……反正我不过是哀凌的影子,你又何必在意我呢?」 伊佐那伶闻言,仅回了句:「翼,看着我。」 「我不要。」 「翼——看着我。」 被伊佐那伶再三的重申命令烦得不行,玄翼只得恨恨地转头瞪着前者。 伊佐那伶于是望着玄翼的眼睛,终于肯继续进行对话。 「你问过我吗?」他如是说:「你听过我的答案吗?」 玄翼死咬着下唇,眼眶早在不知不觉间泛红。听着伊佐那伶一声声质问,他心底涌现的,是直想狂笑一场的悲凉。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这么不相信我对你的『喜欢』?」 闻言,玄翼竟轻声笑了,只是笑了的同时,泪也跟着掉了。 「呵……相信?你说我不相信你吗?那你呢?你就相信我吗?要是相信我,何必从一开始就设下这么多次的试探?」 伊佐那伶一愣。 「为什么从来不主动开口解释和哀凌的关係而任由我恣意揣测?为什么在和苍谈交换条件时不吭一声?为什么明知道我和炽祤吵架却还是选择沉默?」玄翼笑中带泪,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揣测:「你在等吧,等我露出破绽、好让你确定我是真的恢復记忆了!」 「……」 「为什么又沉默了?」玄翼泪水直流,加上此刻掛在唇边的笑容着实惹人倍感疼惜:「你总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却要我相信你……是,我相信你对我的喜欢,但那全部都是假象!你只是喜欢上虚偽的纯净美丽、贪恋着不可能存有的天真无邪而已!」 看着玄翼梨花带泪的面容,伊佐那伶于是这么问:「全部都是『假象』的意思是,从入学以来,你,全都是装出来的吗?」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办?」玄翼惨测一笑,随着眼睛一眨,又是一行清泪落下。 随着伊佐那伶的沉默不语,接着低头沉思,最后,他甚至移开了身体,坐在床沿,背对着玄翼。 『你害怕了吗?翼,你以前明明是个无所畏惧的人。』 害怕,是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存在,才会產生的情绪。 既然如此,乾脆把一切通通捨弃,就不需要再害怕了吧? 玄翼勾起唇角,眼神有些迷离癲狂,他缓慢地坐起身,如同上回和上条偀从酒吧归来的醉酒样,他像隻猫般不疾不徐一步步爬向伊佐那伶,最后,轻柔地伸手环抱住眼前迷惘的背影。 「伶,你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我吗?」 玄翼在伊佐那伶耳边悄声落下细碎低语。 「和哀凌不一样,就不行吗?」 伊佐那伶依旧不发一语,任由玄翼逕自上演着独角戏。 「刚刚明明还一直要我看着你的,现在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了呢?」 随着玄翼开闔的唇有意无意贴在伊佐那伶的颈项,后者想不着痕跡地挪动身躯,却被前者的双手紧紧锁住。 「这是你的答案吗?」 「伶。」 「你选择了背对我,是这样吗?」 听到这里,伊佐那伶终于开口说:「翼,我们都累了、无法冷静的沟通,而且也需要时间调适。」 玄翼于是松开了手。 得到了自由,伊佐那伶站起身,拿着车钥匙离开了房间。 此刻,外头,无垠的夜空已不见任何光亮,原先仍逞强闪着微弱光芒的星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包围,原来是早积累多时的阴鬱结晶捲袭而来。 滴答。 像是预告,也是残酷乐曲的序章。 揭开了帘幕,紧随而来的是倾盆而下的绝望冰点。 窗外,雨下了。 房里,雨也下了。 --------------------------------------------------------------------------------------------- 噢噢吵架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