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辆马车都被毁得不成样子,只剩了几辆小马车,那小男孩也在其中一辆中。 如今小男孩自然也下车了。 李明衍的视线从头到尾将陆云檀看了一遍,最后定在她的脚踝上,道:“让尤姑姑陪着你,马上回宫,回宫便让太医过来看看。” 陆云檀与李明衍对视一眼,又垂眸,恰就看到了他虎口处的恐怖伤口,忍着泪意嗯了声。 一旁的尤姑姑道:“那娘子上马车罢,我们马上出发了。” 如今这情势,实在太危险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刺客会追上来。 陆云檀走到马车边,想再回头看一眼殿下,可这一眼,就瞧见本站在殿下旁侧的那个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殿下后侧。 手握锐匕,从殿下背后直直刺入。 ** 深夜,东宫亮如白昼,无数宫人于宫廊下来往匆匆。 内宫与东宫连接的通训门,皇城与宫城隔着横街处的永春门,还有东宫正门嘉福门,不少人与轿撵匆忙通过。 ——整个皇宫都轰动了。 太子殿下遇刺了。 崔时卿听到下人匆匆来报此事,当下只觉得眼前一黑,随意披了件外衣,连轿子都等不及,跨上马就赶往宫城。 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东宫,且不知有多少人借探望的机会打探消息。 但以奉仪门与奉化门为界线,东宫以内围得如铁桶一般。 连崔时卿想过奉化门都被羽林军好生盘问,好不容易才能前往东宫的承恩殿,连过去的路上都得是东宫的大太监亲自带路。 快到了承恩殿,崔时卿快步上台阶,焦急拱手道:“郑老!” “望渊,你来了。”郑合敬平日里精神抖擞,如今看着像是老了几岁,连声音都带着几分疲惫道。 “是,郑老,听到消息我便赶紧来了,殿下现在如何了?”崔时卿说着,眼神直往承恩殿口看。 “还不知情况,太医在医治,圣上也在里面,”旁侧,一白发老者走出了阴影,沉声道,“只盼着个好啊。” “梁老也在,”崔时卿见到这白发老者,拱手鞠躬,但焦急丝毫未褪散道:“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太子殿下在哪里遇的刺?十率府卫率怎么保护的殿下,使事情至此地步?” “当罚!”郑合敬听崔时卿提及十率府,那带有几分疲倦的浅灰眉眼立刻压下,厉声道,“此事休想罢休。” 郑合敬平日里多温和善言,难得这般动怒。 白发老者乃御史中丞梁克恭,他都忍不住看了一眼郑合敬,继而慢声道:“太子遇刺,乃动摇国本之大事。” 崔时卿皱眉,再想问些什么,只见承恩殿的大门已被推开。 李成乾阴沉着脸大跨步而出,其身后跟着中书令萧山京。 承恩殿前的众人皆行礼。 “老臣见过圣上。” “臣叩见圣上。” …… “都起来,”李成乾眼底深暗,全然看不清一丝一毫的情绪,但言语就似这寒冬,冷得令人发颤,“你们来了,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真是天大的胆子……查!给朕查!” “你。”李成乾指了指郑合敬,又指着梁克恭,“还有你,盯紧了。” “传旨下去,京兆尹范琨主查太子遇刺一案,尚书左仆射郑合敬、御史中丞梁克恭辅查,”李成乾甩了甩手中的碧玺,发出砰砰的响声,声音愈发冷,“十率府护卫不当,左右卫率,杀,左右虞侯率,杀,左右内率,杀。” 崔时卿每听着一个‘杀’字,眉心便跳一下,沉声道:“圣上,十率府虽护卫不当,但法不责众,且案情还待调查……不如等殿下醒来,关于十率府的处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