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样子。” 他按着她肩膀将人推到妆镜前坐下,看着镜里道:“让你侍女来。我明年一定,好么。” 明年,是一个充满希望与鼓舞的约定啊。簪缨纤长上翘的眼尾流逸出一点矜持的光彩,佯作勉为其难点了头。 在旁忍俊的春堇这才上前,素手翻转,为娘子梳了个精巧大方的飞仙髻。再以大司马送的白玉凤簪点睛,恰如锦上添花。 春堇又取胭脂为今日的寿星娘子点朱描黛,眉贴花钿,一时淡淡妆成,簪缨玉颜凝脂,容华倾国。 卫觎自己裼袍靴履还没穿著齐妥,在那里目不瞬睛地望着灼目玉人,一时看住了。 簪缨从镜中悄睐他一眼,见他表情,颊边抿出只梨涡。 卫觎即刻收回视线,侧了身去,故作无事地穿袍束带。 那条元玉鞶带不松不紧地一扣,便勒出一副流畅窄劲的好腰身。簪缨望向卫觎雄姿英发的背影,想起一事,向外道:“阿芜,将我那只装玉佩的盒子拿来。” 卫觎回首见她红唇启合,眉峰微挑。 不多时,簪缨接过那只方盒忍笑道:“多谢小舅舅为我备礼,我也为小舅舅准备了一样礼物。你错过了我去岁的生辰,我也错过了小舅舅的二十六岁。这个,” 她打开盒盖,喏一声,只见里面卧有一块鱼尾青色谷纹古玉环佩,不见多余花哨纹饰,古朴内敛,荦荦大端。 却在正面玉璧之上,刻有“阙殆”两个小篆。 古书云,多见阙殆,慎行其余。阙殆,便是没有危险。卫觎接过来,拈在指腹间门摩挲,低声问:“给打仗的人刻这个?” 他非是要在阿奴十七岁的生辰这天挑剔,只怪她刚刚无意提到了年龄,她的十七岁,正是夭桃秾李的好时候,他二十七……想想,真被老头子那句不中听的话说准,是奔三的人了。 卫觎无由来地抬手,摸了下自从到簪缨身边后一日一刮的唇髭。 有一瞬,他不知为何事感到着急——可能,方方面面都有点急。 从 来不将希望寄托于天命时运的大司马产生了一个荒诞念头:西域水莲为什么不是夏季开花? 簪缨不管那些,强行将阙殆佩挂在卫觎腰带上,“你就要日日带着!和我的平安符一起。” “是。”卫觎喟应,身影略向前倾,忽想起簪缨脸上带着完美无瑕的妆容,无处落嘴,她的髻发精致油亮,也无从抚摸,便改为牵起她的手,道:“生辰喜乐。” 簪缨仰起头,目光绵绵,“余生顺遂。” 而后二人一同焚香祭拜了子胥公与唐素的神牌。 簪缨作为过生辰的小辈,又去向卫崔嵬与檀棣一一福拜,两位长辈皆送了她贺礼,祝福吉辞。 今日御膳司供上的朝食是长寿索饼,珍馐大宴则要等到晚上。二人分食了那碗寓意吉祥的索饼,卫觎道:“走吧,去大营阅兵。” 寻常的锦缎器玩,馈礼贺物,生于唐氏长于深宫的簪缨从来不缺,他送她的簪子,也只是闺房添趣的玩意儿。若说真有什么能为她锦上添花,莫过于让她堂而皇之莅临三军阵前,得到浴血之士的诚服。 簪缨定睛点头,绣面清肃,与他携手同出东宫。 跸阶下的行辇已经备好。 簪缨长及曳地的团鹤纹礼服裙裾袅娜在阶上,未等走近轺辇,她在高处将那架辇车的纹饰制式看得清楚,不由微惊转头,“帝辇?” “帝辇。”卫觎看着她,平静地回应,“为你准备的,从来只有帝辇。” 而非凤辇。 簪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有话说,卫觎已带领她降阶走过去,扶托起她的手臂,登辇起行。 第155章 不止文思如泉涌 洛阳最大的武备营在城东, 卫觎占城后扩大了营编规模,足能容纳五万士卒, 主要兵种是进攻防御皆宜的轻甲骑兵, 都是最早先从江南北府跟随卫觎拼杀出来的嫡系军,至今辕门上竖的,还是北府卫字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