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社交尴尬,这场聚会邀请的都是会说中文的华裔。 有些对京城这几年的腥风血雨不太了解,对盛明窈那张漂亮的脸,除了有些来自同性的下意识敌意之外,表现得还算得体。 而那些听了大半个月盛明窈跟沈家那位传闻的阔太千金,在看清她的脸时,全都难以掩饰惊讶神色。 彼此频繁交流着眼神,几乎就差直接问“她怎么会在这儿”。 西蒙对气氛的变化有所察觉,立刻走了过来,向其他人隆重地介绍了一遍盛明窈。 压在她名字前面的那一长串头衔,什么品牌特邀设计师、年度珠宝博物馆最年轻入驻者、创始人终生挚友……连一向招摇的盛小漂亮都觉得太浮夸了点。 刚才还表现得有些微妙的人,却对这样的隆重很受用,立刻收敛了表情,假笑着跟她打招呼。 互相客套完姓名跟背景,之前在这家马场养了马,报上名字让饲养员把马牵过来就好;而第一次来的,比如盛明窈,被人领去了马厩,可以随便挑一匹顺眼的。 盛明窈一眼相中了匹毛色极好的幼年温顺母马,还没来得及满意,一抬头—— 她好像突然间就明白了,刚才那几位的惊诧跟疑惑来自于哪儿。 “沈时洲怎么会在……” 盛明窈停住,看向正在不亦乐乎给小马喂草的西蒙,换了个问法,“京城这么多地方,怎么选到这儿了?” 西蒙抬起头,毫不避讳地回答:“这个不是我决定的。” “应该是因为这样的场合比较休闲吧。这家的主人姓沈,在你们圈子里都很有名,我们要合作会优先考虑他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 总而言之,是完全公事公办的理由。 盛明窈应了声,从饲养员手里接过小马驹的缰绳,揉了揉小家伙乖巧的脑袋,眼神没再往沈时洲那边看了。 …… 沈时洲也看见了她。 只是一瞥,便收回了眼神。脸色微冷着,看不出情绪,似乎跟平时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但跟在他旁边正准备谈事的郑行长是个人精,见状不对,立刻止住了话头。 等他们远远地越过马厩,走进休闲室,郑行长才感叹道:“唉。真让你们年轻人见笑。我老了,好多东西都记不住。还是得先多看两遍材料才好交代啊。” 言下之意是,沈总,您先忙。不必压着不高兴跟他谈生意。 沈时洲扯了下唇角,半笑不笑地让人“自便”。没再大厅内做停留,径直走到了露天阳台。 点了支烟,没碰。 袅袅白色烟雾散开,像那天何珈递到他办公桌上的一叠纸张。 ——上面汇总了盛明窈车祸前后的行程,各个时间段的病例,以及盛家人为了讨好他,争先恐后做的口供。 全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文字。 更匪夷所思的事,他竟然全部看完了。 一字不落地,还看了两遍。 男人垂眸。从他的位置能清楚地看见草坪上的动静。 盛明窈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束成高马尾,箍着顶浅黄色的头盔,抬起小脸笑得很明丽。 因为是初学者,她的动作有些不标准。时不时还要喊一下旁边长着混血面庞的男人,眼巴巴地向他请教。 其实他们俩挨得不算近,也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但盛明窈天生一张娇气脸,一看就是被男人宠着捧着的。再寻常的动作被她做出来,都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沈时洲眯了下眼。长指蓦地掐灭烟头,扔到一旁。 在原地站了五分钟后,他打了个电话,简明扼要地让何珈立刻过来。这才挽起袖口,走进厅内。 表情跟之前相比,并没有任何缓和。 相反,更冷凝了。 郑行长心里有数,为了调节气氛,故作神秘地呈上一个木盒:“这是我上个月花了好一笔香火钱,才从慧通大师那儿请来的符,沈总你看……如何?” 老一辈都信这些信得很深,特别是他们做金融这一行的。他是慧通大师多年的拥趸,这枚符可费了不少心思才弄到手。 要不是为了讨好沈时洲,他绝对不舍得把这玩意拿出来。 沈太子爷对这种东西完全不感兴趣,神情疏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过,为了给生意伙伴面子,还是随口问了句:“招财?” “可不止。是能心想事成的那种。”对方笑眯了眼。 沈时洲似乎仍旧不在意,冷峻视线没有施舍给那道符,而是上下打量了郑行长几秒,淡淡切开了话题:“先说正事。” …… 盛明窈将马绳交给了饲养员,拿过水喝了几口。 她打算休息十五分钟再说,没想到只是在阴凉处待了十几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