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反复失败,哪个更简单?” 乌利默然。这话说得没错,他每年都在重复着相同的错误,完全找不到原因,只能焦躁地一次又一次进行相同的步骤,希冀神明忽然眷顾,给予他一次成功。这种仿佛在一间漆黑迷宫中乱撞的做法,再给他十年二十年,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找到出口那一线光明。 相比之下,反而是女王的办法虽然听起来麻烦,却指出了明确的方向,只要向着那里走,成功似乎就在前方等待。 “而且你要研究的东西还多着呢。”陆希继续抛出信息轰炸,“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能力能够让种子突然增产那么多吗?想过为什么杂交就可以改良后代的能力?怎么把种子里良好的那一部分因素稳定下来?能不能只要好的不要不好的?” 乌利听得仿佛被泼了一头冷水。确实,正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为什么可以改良稻种,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丰收的稻子,明年种下就不丰收了。原来他对自己的能力都根本不了解啊…… 穆特虽然全程都没说话,心里的震惊却不比乌利少。陆希所说的话,用在他身上也是一样的:你知道你的能力是怎么改造那些山药的吗?确实,你是有目的的,是明确地知道要让那些山药长成寄生植物的,但这个过程中有什么变化,你知道吗? 不,他当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只成功改造了山药,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成绩了。 他不由得想到了灰塔。灰塔这些年来还不是致力于培育适合无尽深渊的粮食,可是成功的例子照样少得可怜,所有的人都是在碰运气,期盼着在成千上万种植物当中忽然发现了适合的,期盼着自己撞一回大运。 假如他们早就知道这些知识…… “当然,早知道只是指明了一个方向,并不等于可以减少工作。”陆希也给他泼了一盆凉水,“要了解自己的能力已经不容易,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能力会起到这样的作用,知道这种能力如何产生,那就是更深一步的研究了。”这个,连她都给不出研究方向了。 两个学生同时既看见了曙光,又感觉任重而道远。同时,还有对彼此的提防与不服气——我堂堂一个圣徒/夏国后裔,怎么能输给这个堕落的魔族/虚伪的神官? 于是得利的只有该挂电线杆的陆希女王,顺利地把自己做不来的事情推给了别人,还挑起了良性竞争。 正当陆希准备拍拍手下课的时候,圣城那道指令的消息被送了进来。 “指一位苦修院的红衣主教来王都?”陆希笑了一声,看看乌利,“乌利圣徒要不要见见这位红衣主教?” 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了,要是能见,乌利也不会憋着一口气得跟个魔族一起上课。但是他也只能在心里怼一句,毕竟说句实话,他现在这种情况,整个光明大陆上,大概也只有这里的女王会毫不在意地收留他了。换了别的地方,当地领主马上就得上报圣城…… 一失足成千古恨……乌利虽然不知道这句诗,此刻的心情却是差不多的,尤其他根本没失足啊,硬生生的就被按头栽上罪名了! 想说恨吧,罪魁祸首是圣城里的那些圣徒,他教会里的“兄弟姐妹”们,这要是说出来,只能让外人看到教会里那些拿不上台面的争斗。 说不恨吧,堂堂一个圣徒沦落到现在这地步,谁能心平气和? 但是最终,乌利这一肚子翻涌的情绪,也只能化成一声叹息了。 “别这么丧气。”陆希笑吟吟地说,眼睛里闪动着该挂路灯上的那种狡黠,“等你培育出了能够泽被天下的良种,什么样的毁谤都会不攻自破。” 泽被天下!在这么巨大的一个胡萝卜面前,哪怕圣徒也瞬间就走上了生产队的驴的道路——可不敢歇啊…… 陆希拿着那张纸条,悠哉游哉地走出了教室,穆特在后面追上了她:“陛下,圣城这是要插手王都,他们不会允许由一位圣女来掌管教区的。”而且这位圣女,还是从双塔逃出来的呢。 “要是派别人来,还真得费点工夫。”陆希把纸条在空中扇了扇,“唯独这位索肯红衣主教啊——他来了可别后悔。” 穆特听她这么说,猜到八成是这个索肯有把柄落在女王手上,但他担忧的并不只是索肯:“这个不成,还会有别人,苦修院那位亚伯拉罕圣徒虽然不管事,但整个苦修院的势力不容小觑。” 对这种事,于格混迹圣城那么多年,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亚伯拉罕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苦修院里的人,可并不都像他那么只专注于修行,不少人只是以苦修给自己镀金,之后才有更多的资本去实现野心罢了。 现在圣城虽然只指派了索肯,但愿意跟着他来接收王都教区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