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压下去,别让它闹得整个王都都会知道。 在屋檐下站着的妮娜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陆希离开小广场,她回头骄傲地对面具笑了一下:“看见了吗?又是一个被诬蔑的‘女巫’。牧师做了什么?他既治不好这些人的病,也分不清谁是好人,如果不是露西,主就会看见他们又冤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面具无言以对。刚才的整个过程他都听见了,海蒂非但不是女巫,还是被那个男人传染了病症,所以说牧师“又冤死一个无辜的人”,半点都不过分! “她也未必就能治好那些人的病……”面具憋了半天,找不到话替牧师辩解,只能死不认账,“她说要治病就要去长云领,有什么病非到那边才能治?说不定就是要把那些人骗过去,然后即使治不好,也没人知道……” 他的声音在妮娜的目光下越来越低,妮娜直直地看着他:“露西她救了一个无辜的人,又愿意给这些人治病,你却只在想她是把人骗过去?主教导我们心存善念,难道双塔教堂不是这样教导你的吗?那么要不要我们现在过去,告诉那些人不要去长云领,就留在王都等死?” 面具被噎个半死,半晌小声说:“也不一定会死……”但这话说得十分心虚,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别人在救人,而他却在用最坏的心思去揣测,并不符合教义之中对于仁慈与善意的教导。 另外,其实妮娜说得并没有错,双塔大教堂对他们这些守夜人的教导,并不是对人“心存善念”,而是“为主守夜,消灭那些不虔不敬之人”。从这一点上来说,双塔的教导,同样与对外宣传的教义背道而驰。 面具微微低下了头。以前他从没有想过这些,对他来说,生而为魔族是最大的罪,他一生的意义和目标就在于听从教会的吩咐做事,以战斗和鲜血来洗清自己的罪孽。但是遇到妮娜之后,他确实从妮娜这里,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面具本能地觉得这似乎有些危险,然而妮娜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她的所为所说,无不符合教义,否定她即是否定教义中的宣传,但如果承认她,似乎他自己一直认定的某些东西,就开始动摇了。 想不明白,也无话可说,面具只能硬生生地转变话题:“这里没有打听到食尸鬼的踪迹,我们去别的教堂问问吧。”他追踪着地狱火留下的痕迹,竟然一路追到了王都。但还没有进入外城,那一丝隐约的感应就忽然消失了,应该是缠绕在食尸鬼身上的地狱火终于熄灭,无法再供他追踪下去。 王都太大,面具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找到食尸鬼,只能到各个教堂寻求帮助。好在他是守夜人,无论哪个教堂都有责任帮助他。 妮娜留恋地望了一眼前方,陆希已经走得太远,看不见了。其实她猜到面具不会让她跟露西见面的,但没关系,今天她已经学到了很多的东西。露西在帮助别人,她也要回去帮助那些圣女们。总有一天,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见面的。 陆希并不知道她挂念的朋友曾近在咫尺,她跟着搬尸体的人去了皮克的店铺。 皮克已经彻底停止了呼吸,皮克的妻子一路哭着,等到看见两个孩子,她就哭得更厉害了。 店铺里乱糟糟的,一路都缩在陆希后面,却又小心翼翼不敢碰到她裙角的海蒂怯生生地指着一个柜子:“药水就是从那里面拿出来的……” 这个柜子显然是放一些贵重东西的,里面有钱币和账本,还有几块大概是刚收来尚未打磨的宝石原石。这些陆希都不去动,只拿出了那个装着药水和烟丝的盒子。 药水瓶正如海蒂所说,是精致的银瓶。贵族们喜欢用银器,一方面因其贵重美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可以验毒,所以炼金药水也多用银瓶子装,以示其中无毒。 当然对陆希来说,银不变色,并不等于药水就没毒,只能证明它不含硫化物罢了。她打开银瓶,里头的药水还有很多,显然是新买来的。 药水有一股花香味,但是细闻闻还有别的味道,只是陆希实在没有那个闻味识药的本事,分辨不出里面有什么成份。 “小姐!”灰羽脸色一变,想把瓶子抢下来,“可能会有毒!” “闻闻应该没事。”假如闻了也能中毒,这种药水也不敢拿出来卖了,即使有问题,也应该是长期饮用才会发作。 “伯爵大人——”皮克的妻子擦擦眼泪,“这药水有毒吗?不可能吧。之前皮克说过,喝了之后舌头会有点麻,别的就没有什么了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