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吗?难受?” 路嘉洋静静注视着那张铺满紧张与关心的脸。 少年情绪很多,唯独没有一丝索要晚安吻的意思。 路嘉洋呼吸又变得困难。 两人刚经过那样的话题,他现在脑子又正乱。 他知道,他现在最好是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等过几天,脑子清醒了,把事想明白了,再坐下来跟江元洲好好聊聊。 可他看着江元洲,又仿佛回到腿刚受伤那会,他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看江元洲独自端着碗筷忙进忙出。 他原以为孤岛淹没时,他与江元洲就已经回到人潮。 可现在才恍然惊觉,他们仍执拗地扎根于那浪潮拍打的方寸土地之上。 直至今日,巨浪袭来。 他们不可抗地被冲走,冲进拥挤人群,冲向各自的人生岔路。 路嘉洋静静与江元洲对视。 最终,他有些勉强地轻笑了下,还是开了口:“今晚怎么不要晚安吻了?” 江元洲没有马上回答。 他轻启唇,似是在斟酌,这迟早要揭开的残忍话题,是否要在今晚继续。 最终,他还是狠下心。 少年开口,声音很轻:“哥,今天电影里有句话,爱情从来都是悄然而至的。” “哥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我也没有。所以我们谁也不知道,它会在哪天,忽然到来。如果它来势汹汹、势不可挡,那到时,哥答应我的绝不谈恋爱,岂不是成了束缚哥的枷锁。” 少年越说声音越轻,到终了垂眸,再开口时声音里含了点颤。 “我不想让哥为难。与其到时我变成绑住哥的累赘,倒不如从现在起一点点适应放开。” 少年停顿许久,终于又抬眸看路嘉洋。 他眼神坚定,但又暗藏哀伤。 “哥,我会努力做好的。” 空荡的房间忽然变得拥挤。 路嘉洋恍惚间看见他与江元洲之间挤入许许多多辨不清面容之人。 他们吵嚷着,挤动着,将他与江元洲推得越来越远。 他和江元洲执拗地拉着彼此,拉得臂膀脱力,拉得掌心通红。 这时候江元洲忽然红了眼,说:“哥,松手吧,我不想看见你疼。” 路嘉洋想起今天那部电影里的最后一幕。 已经成长为成熟大人的男女主在经历过酸甜苦辣后,站上也许终不会再相交的各自人生道路,彼此释然一笑。 其实路嘉洋很清楚,人是瞬息万变的。 就像八岁时最爱吃的甜筒,十八岁时再吃会觉得过分甜腻。 就像十八岁时觉得比天还大的痛苦困扰,二十八岁回头再看,只笑当时年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