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数崩解。 陈冬默了良久,笑道:“我知道了,若是日后同他在一起不快活了,我也不会留在他身边。” 谈栩然没再说这件事,转而说起买卖来。 因为这一层就这一间大房,所以房间的门尽开着。 宜人的春风盘踞上回廊上,跃入房内,陈冬撩起袍袖给谈栩然磨墨,听她信手拈来关于漆器的一些讲究,眸中敬慕之色愈浓,不觉风从耳畔擦过,又从窗户徐徐飞散。 对面街上人走车动,早无一个装模作样的‘痴情种’了。 陈砚墨是盘算着要同陈舍微唇枪舌剑一番的,不曾想变成了平淡的一问一答。 没被陈舍微伺机折辱,也就没有反击的机会。 他憋着一肚子的怨气回到海澄家中,就见冉娘不在屋里,四下找了一圈,才发现她在一处偏远里,正倚着门洞同一个婆子说笑。 家中得几分脸面的婢女从不给冉娘什么好脸,伺候是一码事,但又从来不拿她当主子看。 就好比伺候一个笔洗花瓶,擦擦就行了,谁还捧着拱着呢。 只有这些做粗活的婆子,不太清楚底细,见冉娘好性子,肯同她们说话,自然也凑上来,说些笑话逗她开心,即便冉娘手里没银子,得两块糕点也是好的。 陈砚墨皱眉走过去,隐约听到‘马桶’什么的,当即给了那婆子心窝一脚,婆子仰面跌过去,一时间竟痛得断了气,吓得冉娘死命去掐她的人中,才叫她缓过了几分。 “爷,这是做什么呀!”冉娘哭喊道。 陈砚墨瞧见阶上还摆了几只马桶在晾晒,猛地想起这婆子就是拾掇马桶的,但又不肯定她是不是在说自己那日跌坐在马桶上拔不出的事情,板着脸道:“叫她说三道四!” 冉娘一边摇头一边痛哭,“奴不与人说话了,奴再不与人说话了!” 宝舟和陈冬其实没有特意宣扬过陈砚墨的笑话,可此事实在太过滑稽,不知怎么就传开了,原本只在他们这帮人里,后来又有点街知巷闻的意思了。 这笑话掐头去尾,没提在哪发生的,也没提是为甚卡住的。 人家光是知道县令大老爷一个滑溜,坐在马桶上拔不出了,撅着腚在屋里团团转,这事儿也够笑话一阵了。 陈砚墨都有听衙役暗地里窃窃私语过,叫他怎么不能误会冉娘呢? 温柔的捧起冉娘梨花带雨的面孔,陈砚墨用指腹拭去她面颊上的泪珠。 “莫要哭了,日后不要同那些腌臜人有沾染。” 冉娘闭了闭眼,像是要把眼睛里的泪水挤干净,再睁眼时,她已经不再哭了。 陈砚墨满意一笑,到底还是有一个人全然在他掌心里,受他排布拿捏的。 尽心尽力的伺候了陈砚墨一番后,冉娘蜷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开口,“明日是奴的生辰,可以让兄长来见我一面吗?” 陈砚墨素来不待见冉娘的兄长,觉得叫此等下三滥登堂入室,岂不污了他的门槛,下意识就要否决。 只是瞧着冉娘渴盼的目光,让他有种被信徒卑微乞求的愉悦。 “好,”陈砚墨怜爱的说:“我让人给你们置办点酒菜。” 冉娘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托着疲乏黏腻的身子去吹蜡烛。 烛火熄灭那一刻,冉娘立在黑暗中,面上笑容消失殆尽,只余下深重的悲伤和憎恨。 第188章 绿檀和母女 月港码头的一些大型集市背后自有背景, 很多时候官府的力量只能在外场稍作维持,进了集市内部, 各大商帮自有人手。 宝舟同赵如茁一伙人就属长梧商帮, 这商帮存在的时间颇久,规模很大但也很松散。 那些个不喜欢被束缚,但在月港又切实需要一个商帮作为归属的商人们, 其选择长梧商帮的可能性很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