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吃的买卖是越做越大的,原本吴家是为了冬日一点皮子养了几窝兔子,而今则由吴燕子带着几个侄女直接扩了一个兔舍! “这,没,没有的事。”施氏嚅嗫道。 不过这陈家两夫妻挣钱的法子也太多了,简直像财神偏心他们一家。 又一人道:“还有弄得那个什么擦脸敷面的脂膏、花露,真是贵!不就是沾点花香,酒盅大小那么一匣,我听人说竟要十五两银子!” “那一匣子费得成百朵花儿呢,匣子上也是镶珠雕贝的,还有素纸封口,用之前还得勾一簪子在耳后试过,看肌肤受不受得住这份养润,人家才卖,弄得讲究,但也的确是贵。”周氏听着,笑了声道:“可以买花露啊,只要四钱银子,就有一大瓶,还会送一沓很细腻的敷面纱布呢。若是留着瓷瓶再去装花露,就只要三钱。” 众人见她说的细致,惊诧道:“你用着呢?” 周氏被她们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就道:“天热涂脂抹粉的受不住,脸上油光光的我也不喜欢,去陈家吃茶的时候,谈氏就让人伺候我敷了一回,我倒觉得不错,她自己也说不是什么神仙玉女粉,只是稍微有些护肤之效罢了。” 相熟的掰过她的肩头细细端详,道:“好像的确水盈一些。” 周氏又想起谈栩然说的,道:“若是不愿费这个银子,把丝瓜茎截断,切口放在器皿里,一夜就得好些天然凝液,谈氏说了,也是一样效用的。” “她倒实诚,这都肯说。”又有人道。 周氏与谈栩然几次相交,觉得她是个干脆爽快的,只是性子偏冷,叫人不好亲近,可不知怎得,越是如此,越是想把她这块冰给捂化了。 “你们不晓得她这人,只听些风言风语就妄下定论,其实谈氏只是错投女胎,她的聪明才干,远胜好些男子。” 众人听得默了一阵,施氏脆生生的嗑起了瓜子,道:“说来说去,还是掉钱眼里了,这哪是女人的日子?我瞧着她就是不安分!” 虽知她指得是谈栩然在外的买卖,周氏听得刺耳,故意曲解道:“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又不是爬床的下作丫头,不安分?从何说起呢?” 气得施氏登时面红眼也红,捂着脸哀哀哭起来,说周氏含沙射影的诬赖她,又说自己虽然出身不高,但也是清白人家。 李大人从前是刑官出身,又没什么家世托底,所以成日审些见血的案子。 在牢狱出入,与恶人斗法,身上的杀伐气也不比个武官轻,周氏连威胁的血书都收了一抽屉。 也亏得她家祖上是刽子手,一家子兄弟粗丑无比,都被说成恶鬼投胎,幸好唯一女儿还算秀气。 大兄在路上捡了还是书生的李大人,觉得对脾气,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强逼着结了亲。 李大人如今升了通判,内敛了几分,周氏装样子,也学官夫人的做派,叫人家以为这一家都秀气斯文的撇不下面皮呵骂呢。 周氏新仇旧恨一起算,施氏遭她痛骂一通,又听她甩下话来,说:“有我没她!”只觉得天塌地陷,晓得日后是不会有人请她出来交际应酬了。 周氏把这件事说给谈栩然听,见她面上没有半点不快,只见道:“女子,打小不是被教着要安于内室,贤良淑德,就是要曲意讨好,婉转承情,心思局限,只能空嚼舌头。” 周氏听她如此道,心里对施氏的恶感少了几分,但又莫名平添几分怅然。 “唉,这世道于女子而言是艰难些,我是家中独女,上头六个哥哥,偏偏到了自己这,却连生了三个女儿。” 周氏的大女儿已经招赘,夫婿家中八子,吃都吃穷了。他瘦瘦小小,像根随时会枯黄的苗,也算周氏长女慧眼识珠,讨回家养了三年,浑似换了个人。 前日,这位赘婿来陈家接夫人回去,站在日头下单举着一把扇子遮凉,面颊被午后热浪熏成动人的玫瑰色,实在是丰姿楚楚,柔情盈盈。 看得丫鬟仆妇胡乱跌撞,东一个‘哎呦’,西一个‘啊呀’的乱成一团。 陈绛送周氏长女出去,倚在内院门边瞧着他们夫妻双双回家,感慨道:“李家姐夫也m.dAmiNGPUMp.com